继妻(火葬场)

第18章 第 18 章(6/7)

呜呜”她终是忍不住,埋在膝盖处,哭得跟个没人要的孩子似的。

崔沁倒是神情平静得很,她早也料想了这种可能,便扬声吩咐车夫,

“去当铺。”

如此更好,她也不欠崔家什么,当真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晌午,远方的天际缓缓拉开亮白的天幕,雨渐渐停下,一轮白日被青云遮住,云层将那光芒给滤过,如同月盘皎洁。

马车在西市东北角落里最大一间当铺停了下来。

除了两箱子书册和字画卷轴,其他六个箱子被全部抬下。

等到掌柜的帮着主仆将一应能当的物件给清理出来,已过了午时。

崔沁静静坐在当铺待客的雅间里,望着窗外明净的天光出神。

午后骄阳似火,阳光从茂密的树枝洒落,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折射入房间,一点点落在崔沁眼底。

她心头时而空茫,时而沉重,种种情绪压在心口,宣泄不出。

云碧将最后一个小紫檀锦盒给拿了出来,打开便瞧见一支熟悉的簪子。

她记得,这是慕月笙亲自给崔沁雕刻的羊脂玉簪。

想必姑娘舍不得当掉。

云碧拿着那玉兰羊脂玉簪来到雅间,将簪子递到崔沁眼前,

“姑娘,这个不当吧?”

崔沁眼眸低垂,目光落在那个“笙”字上,刹那间凝住,脑海里浮现起他明润的面容。

那一夜,她便是半倚靠在他怀里,亲眼瞧着他刻上他的名字,将这信物送给她。

这是二人相处以来,他唯一赠予她的礼物。

自然是不舍的。

换做以前,当了它怕是要了她的命。

崔沁几乎颤抖着手,想要去接它。

那是最上等的羊脂玉,白如凝膏,每一寸无不绽放着温润的光泽。

她的手在快要碰触到簪子时,倏忽收住,手指已颤的发白,极力隐忍着内心深处的不舍和眷念。

她有多么想留住它,却是不能,已经和离了,就该把所有念想断的干干净净。

忘了它,忘了他吧,崔沁。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跟自己说。

枯瘦的手臂缓缓垂落,随之而来的是晶莹剔透的泪珠,先是一颗一颗啪嗒啪嗒往下掉,紧接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行行落了下来,最后更是如汹涌而来的潮水,开了闸似的,奔腾倾下。

崔沁将脸埋在掌心,哭得撕心裂肺,寸断甘肠。

自从昨夜等他到天荒地老,听着他要将裴音牌位入祠堂,拿着和离书去书房找他盖印一直到给老太太磕头,再被崔家给赶出门来,她始终都不曾落泪。

但此时此刻,真正放弃这颗簪子,就如放弃这么多年对他所有的感情和信念,生生将那束唯一照亮过她的光芒,从心尖剥离。

仿佛这半生都白过了,只余满腔的荒凉。

傍晚,霞光万丈,将燕雀山腰的层层暮霭给拂开,疏木斜晖,层林尽染。

主仆二人当了七千两银票在身,寻了一个档口租下一间两进的院落。

车夫将她们送至庭院,帮着卸下那两箱子书物便离开。

寻常不可能这么快租得到院落,崔沁也只是让云碧去档口打听,哪知道运气刚刚好,便碰上这么一间宅子,宅院被收拾得还算干净,屋内摆设也极为简单,很得崔沁喜欢。

燕雀山是城内少有的一处风景,山虽不高,却是风景如画。

崔沁租的这宅子便在附近,正好这一月也好好散心,且先修整,慢慢筹划出路。

崔沁昨夜一宿没睡,便先挨在正房小塌休憩,云碧打外面去买些锅碗瓢盆及稻米,打算晚上先煮些粥食给崔沁。

哪知道出去不到片刻,崔沁便听着云碧扯着嗓子回来了。

“姑娘,姑娘,奴婢从大街上捡了两个人回来。”

崔沁披着外衫出堂屋,瞧见一穿着破败,满脸朴实笑容的老嬷嬷,拉扯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忐忑站在云碧身旁,望见她时,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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