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近来朕夜里竟遇先祖托梦,先祖长叹我闻家皇室子嗣凋零,恐有栽秧,若天子恐有不测,岂不是连储君都未曾立下,让子嗣登基恐有人言。”
他叹了声气,大臣们也不由得顺着天子的话想象起来。陛下快到不惑之年,如今膝下却只有一位子嗣,放在数代帝王之中也称得上少了,甚至连朝臣们家中的子嗣都远不止这样。
他们曾经也数次上奏恭请陛下立后,但折子都被驳回,当今手段强硬,大臣们无法,只得渐渐歇了这个心思,兼之大皇子的出身,后宫中有了皇子,大臣们便也不急了,便一直拖到了如今。
当即就有大臣谏言:“陛下,应赶紧立中宫后位,诞下嫡子方为正理。”
立后之事被重新提了起来,这一次,大臣们更为急切起来。
但天子一反常态的没有发火,只是顺着他们的话点头:“中宫后位是该立,但皇后之位事关国统,轻易马虎不得,甄选到皇后入宫,按规矩得二三年之久,等皇后入宫,若要当真诞下嫡子许又得三四载。”
到那时,以陛下的年纪哪里还能等得起的?
大臣们顺着天子的话想得更远一些,便是过了几载后宫中当真有了嫡子,但等开蒙到长大,更得十数年时间。何况,尚且还不知这嫡子有没有储君的能力,一切都是未知,若是嫡子没有这个能力,大臣们又如何的能认同,真等到那时,他们哪里还能等得到下一个嫡子培养出来的。
帝王年迈,而储君年幼,是国之不稳之兆,这并非好事。
“如今可如何是好?”
大臣们焦急起来,如今这立后之事也成了个烫手山芋,接不接下都成了未知。
天子并非阻止他们的议论,只等他们议论了片刻后,这才淡然开口:“朕深感愧对先祖,夜中深思许久,终寻得一法。皇长子明霭,年七岁,学识通透,已跟随朕身边学习政务两载,乃是良才美玉,皇长子心系百姓,小小年纪便能建功,足见才能,朕决意立皇长子明霭位皇太子,承光殿为皇太子东宫,以慰先祖恐忧,爱卿们以为如何?”
除了站在最前边的数位天子重臣,下边的大臣们当即脸上就透露出了不愿。
皇长子是庶出,怎可立为储君?
大臣们还未开口,汤大人又立时站了出来,在大臣们怒目下,高声附和:“陛下深思熟虑,果然是慧眼如炬,高瞻远瞩,大皇子殿下小小年纪就能主理案件,把朝中官员的利益和老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让大臣们少花了不知多少银钱,此等大恩,我们岂有不愿意的。有这样一位皇子为储君,实乃我大越之福啊。”
大臣们恨不得把汤大人给打上一顿。
为了能脱颖而出,他如今是脸面都不要了,知道吹捧有用了,现在连关乎国统的事都能溜须拍马,简直可恶!
事关储君,怎可如此儿戏?
有了汤大人的公然出列,朝中的年轻官员纷纷紧随其后表示,重臣们不表态,以近年被提拔的年轻官员们为首,很快便以压倒的态势把不愿意的大臣给压了下去。
跟大臣们不同,年轻官员们在思想上更宽容一些,何况皇长子如今的名声远扬,在老百姓心中极有分量,叫人信服,合情合理。
在这种情况下,大臣们再不情愿也阻止不了了,最后天子出了面:“好了,都不必再争论了,朕意已决,必然要给先祖一个交代,杨培。”
杨培站出列。
“传令下去。”
杨培弓着身子:“是。”
“退朝。”
大臣们告退,出了殿,如今情势压迫,他们再不情愿也无法,但大臣们看着连脸色都不曾变过的重臣们,宛若被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这些重臣都是陛下心腹,是文武之首,他们日日与陛下处事,想来是早就知道陛下打算的。
从皇长子开蒙,到封顾元舜为少师,皇长子跟着陛下学习政务,主理穆家案子,如今穆家案子结了,但皇长子的名声却是扬开了。
这忍不住叫他们怀疑,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行事,这些重臣心腹,甚至连顾少师,这些人只怕早就知道陛下的打算,甚至连近年在官场上出现的年轻官员们,也不单单只是陛下重用年轻官员,只怕是正好借着他们,来磨砺这些年轻官员,让他们能尽快独当一面。
为的,自然是为如今的皇太子培养忠心可用的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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