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多了总有一天线会承受不住,就断开了。”
“好,谢谢阿娘。”陆芸花眼睫颤了颤,点点头。
她回到屋子,卓仪就坐在床边等待着她,烛光明亮,将他锋锐却掩饰在温和沉稳下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那飞扬的眉、微翘的眼尾、挺直的鼻梁和轮廓清晰的唇峰他的面容似乎就和他这个人一般,不管哪里都长得清晰又果断,凸起便是凸起,下陷便是下陷,没有一点柔和的圆弧。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陆芸花怎么能不了解卓仪这个人,他们的温柔都是那样相似,只不过她用温柔来隐藏自己和什么都画着线、隔开距离的冷淡,卓仪则用温柔来掩饰他无比坚定、几乎算得上自我的锋利。
刀平常只用刀鞘对人,却丝毫没有折损它的锋芒。
“给我说说吧。”陆芸花想到余氏的话,原本想坐在卓仪对面的椅子上,犹豫一瞬还是坐在卓仪身边。
“什么身份,什么内情,什么迎战通通告诉我。”她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腿上,指尖随着话语逐渐纠缠在一起,显示出困惑又混乱的内心。
“芸花以为我是什么人”卓仪却没有回答,先这样问。
“芸花知道我从前在江湖闯荡,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身份”刚刚陆芸花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回想之前他们谈话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对,所以在回答问题之前卓仪觉得自己得先问清楚。
“我之前以为你是个”陆芸花说到这也有点难以启齿,声音不觉低了不少,“是个落魄的江湖刀客。”
她观察着卓仪的神色,见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便干脆说了真实想法“混的不怎么好的那种。”
你行侠仗义、四处漂泊
确实四处漂泊,不敢说行侠仗义。
你用刀
对。
你无门无派
确实如此。
画面中的对话如闪现般在脑海中掠过,卓仪现在哪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或许就是因为他习惯性的谦辞,从一开始他们就完全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
“芸花。”卓仪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陆芸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第一次主动地说起那个包含了太多的名号“我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刀客的天下第一,武艺天下第一的天下第一。”
陆芸花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就算梦中卓仪也不会说出这样离谱的话
她几乎在同时陷入一片呆滞,睁大了眼仰头去看卓仪的眼睛,却只能看见一片认真,这时就算有多么怀疑,陆芸花也无比清晰的从卓仪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是真的。
清楚自己会给妻子带来巨大的冲击,但根本不清楚“天下第一”在妻子心中的地位,卓仪见她半晌不说话,只得轻声给她解释起自己的过往。
“我原本是个孤儿,被师父收养后跟随他练武游历,直到学成后自己出去闯荡。那时年少轻狂还不是现在的性子,发生了一些事情,我”
卓仪顿住,在恢复几分镇定的陆芸花看过来的时候垂下眼避开了她的眼神。
他声音有些喑哑,情绪都被压碎在话语中“那时不知什么是天地、什么是律法,有了武艺便以为自己了不起我遇上了所谓的恶人,便杀了他们。”
杀杀了
陆芸花惊讶得几乎条件反射般看向卓仪的眼睛,却只看到他低垂着的、颤动的眼睫。
“当时我不觉得有什么,在旁人的感谢和夸赞中沾沾自喜,直到后来”
“有人提着刀来找我复仇是我所杀死的人的妻子。”
“她只练了短短几月的武艺,之前从未拿过这样重的利器,直到她的丈夫死了,孩子病死拿着刀来向我这个仇人复仇。”
陆芸花静静听着,纠结的感情让她不觉皱起眉,简单来说,这就是个少年侠士冲动地“行侠仗义”,其实事情还有内因,他因此错杀了一个不那么坏的“坏人”,却导致他一家家破人亡的故事很老套,但它真的发生时,那种愧疚和自我怀疑能将一个有良知的人折磨得夜不能寐。
比如卓仪就算他没说后续怎么样了,陆芸花也能猜到卓仪当时做了多少“补偿”,她现在才明了,之前卓仪所说“我不如阿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我去往北疆想在沙场上赎罪,也想在那时候想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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