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带去给秦筝的,林尧开口要,楚承稷以为他是想替林昭讨颗,道:“直取便是,需置换。”
林尧道了谢,半不客气地在箱子里挑了颗最大的东珠揣怀里。
清完库房后,当天夜里有两艘货船载着『药』材沿江逆流而上往青州去,征集医治瘟疫的医的告示也在次日发布了出去。
晚间的庆功宴上,林尧跟韩修桌,几碗酒水下肚,林尧好,韩修却有些上头了,拉着林尧小弟长小弟短的叫,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小弟,你没亲呐?”
林尧他那身酒气熏得往边上挪,敷衍道:“大业未,以家。”
韩修似觅得音般,使劲儿拍他肩膀,又把人给拍了去,打了个酒嗝儿,醉醺醺道:“小弟脾气对我胃口,我家中幺女马上及笄了……”
林尧听出这话题不对劲儿,赶紧又给他倒了碗酒,堵住他后面的话:“韩将军,来,继续喝!”
韩修本醉了七分,再碗酒下肚,直接趴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林尧刚松了口气,陆则笑眯眯在他对面坐下了:“林将军,喝杯?”
林尧觉着奇怪,但是举起酒碗跟陆则碰了下。
陆则咳嗽两声道:“不林将军中意什么样的姑娘,我家中姐妹众多……”
“噗——”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话题,林尧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想起陆则说的那句家中姐妹众多,神『色』又略有些异样:“今天是怎么了,个个的都问起我家的事,陆军师不也孤家寡人个?”
陆则诧异道:“林将军不?”
林尧脸『迷』『惑』:“什么?”
陆则笑道,“也没什么,是各家有适龄女儿的,都在物『色』殿下麾下未娶妻的的贤臣虎将,林将军和岑大人、秦大人、董小将军,都是各家抢着想结亲的人物。”
林尧听岑道溪也在其中,顿时黑了脸:“那姓岑的把年纪了,有人家上赶着想跟他结亲?可别害惨了自家闺女!”
陆则听出他语气中对岑道溪多有不满,疑『惑』道:“林将军同岑大人有过节?”
林尧干脆利落了句:“没有!”
那姓岑的跟他妹妹有过节。
陆则见他不愿多说,倒也没再追问,而是有些惋惜道:“林将军少年英才,我家中姐妹个个才情斐然……”
桌上早醉过去的安元青听到“才情斐然”几个字,半醉不醒地爬起来接了句:“我女儿琴棋诗画样样精通!”
陆则大概也是有几分醉了,竟然跟醉得满嘴车轱辘的安元青理论起究竟是谁家姑娘才情更胜筹来。
林尧:“……”
他喝完碗里的半口酒,爬起来想出去吹吹冷风。
放在衣襟里的那颗东珠滚了出来,他俯身去捡,叫旁的陆则看见了。
长着张人畜害书生脸的陆则借着酒意轻轻“啧”了声:“林将军这是打算送谁的?”
林尧把东珠重新塞衣襟里:“替我胞妹讨的。”
他起身往外走:“我出去醒醒酒。”
说是醒酒,其实也没跑多远。
林尧随便找了个小丘枕着手臂躺下,吴越的深秋没有多少寒意,月亮银盘似的坠在星幕里,清凌凌的冷,像极了那个姑娘掀开车帘时抬眸的神『色』。
单薄的凤眼,淡薄的眼神。
个抬眸,能让人感受到云泥之别,偏偏那个眼神像是钩子样钩在了他上。
每每想起,抓挠肺的痒。
他拿出那颗东珠透过月光看,恍惚间东珠也了轮明月。
他力把东珠攥手,闭上了眼。
楚承稷命人走水路运送的『药』材在三日后抵达了青州,外有箱东珠和封家书。
这年里,她们二人总是聚少离多,重新建起的大楚政权,百官也已习惯了楚承稷不在的日子里,诸事由秦筝定夺。
不过这场瘟疫,委实是让秦筝有些束手策。
官府能做的有管控源头,阻止蔓延,大夫们尝试了多种『药』方,依然能暂时缓解病患痛苦,没法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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