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龄颔首。
几人起身,兰辛推着梓萱向门外走去,侍女的手刚刚放到门上,江龄忽然在她背后道:“臣不配殿下如此相待。”
她说得比前一次还要肯定。
梓萱回过头,江龄的眼睛明亮而坚定,“臣以后一定会学的勇敢一点。”
她心里忽然一暖,眼前的人本就生得唇红齿白,秀丽乖巧,如今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让人心底生出柔软来。
梓萱噗嗤一笑,抬手就要去捏她瓷娃娃般的脸,半道想起什么,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好啊好啊,回头我们一起学骑马。”
她此言一出,江龄的脸上立马就勇敢不起来了。
梓萱好心情地摇摇她的袖子,“我们走吧。”
她没有看到,秦铮迅速从她手上滑过的目光。
宫门外,女皇的仪仗已经一字排开。
浩浩荡荡地队伍,无论站在哪里,都看不到头尾。
梓萱与江龄告别,被兰辛推着上了马车。
秦铮依旧没有理她,她也乐得清静,自然不会主动开口。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在临江河畔停下。
河风清越,拂动宽大的衣袖,兰辛替她又加了一件披风。
不远处是足有三丈高的临江台,台上白绸招展,百官齐列。
昔日祭台上的记忆陡然袭上心头,梓萱本能地有些发憷。
秦铮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代替兰辛扶住了她的轮椅。
“放心,这次,你不是一个人。”
她心底一动,就听见秦铮云淡风轻的后半句:“半个桃源都陪着你呢。”
“……”
她真是谢谢他啊。
号角响起,礼官唱和。
“陛下驾到——”
无论是高台至少还是高台之下,皇室宗亲,百官贵族,遽然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黄青曼便搭着魏溯的手缓缓从众人面前走过,梓萱跪在前排靠右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等女皇走了足有半炷香的功夫。
鲁迅先生误我,封建礼教岂止吃人,它还折磨人。
黄青曼在凤椅上落座,礼官唱喏:“起——”
梓萱借着袖子揉了揉已经麻木的修改,在兰辛的帮助下缓缓起身。
礼官上前,打开手中的诏书,念起祷词。
梓萱一愣,才发现,那个白衣翩然的礼官,不是别人,竟是沈约!
从桃源的社会属性来说,她以为礼官即便不是个白发皤然的重臣,也至少得是个女的。
可她没想到,女皇竟然点了沈约。
莫非是对婚约一事的补偿?
坐在她旁边的黄莹莹却显然根本不关心这茬,她趁着没人注意,伸出早就按捺不住的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听说你在御花园下了姓崔的面子,干得漂亮!”
梓萱回神,却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啊?”
“怎么精神恍惚的——”黄莹莹摇头感叹,“难道那种药也有后遗症?”
梓萱奇怪地看她一眼,陡然反应过来后,不禁向后退了退,表示不想和她说话。
奈何黄莹莹想和她说话,“不行便让胡太医给你看看。”
“……”
“不过,”黄莹莹竟然自己转了话题,“城南的事我也听说了,听大哥说母君要赏个人给你呢。”
梓萱一愣,“啊?”
“咳咳。”秦铮突然咳了两声。
梓萱立刻噤声,黄莹莹眼神顿时都坎坷起来。
恰在此时,沈约也刚刚好念完了最后两个字。
天地之间,忽然安静得肃穆。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连梓萱都重新抬了头。
沈约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即便是在这样庄重的时刻,也和昔日他来公主府探病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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