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是柳芊泽在里面现写了一张……
但看着上面切切实实的官印,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梓萱从公文后抬头,“公文上只说水源短缺,酌情限制,没说过要断城南的水源吧?”
柳芊泽颔首:“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城南人口相对较少,臣也只能忍痛如此——况且,他们还可以去河中汲取水源。”
梓萱面无表情:“民以食为天,农桑虽不是主要的赋税来源,却是我桃源立国之本。柳大人既然食君禄,便该为我皇室分忧吧。”
“那是自然,臣——”
她打断她,“那我敢问大人,君禄何来?”
柳芊泽皱了皱眉,微微迟疑道:“赋税?”
“不错,”梓萱颔首,“赋税由黎民苍生所纳,换句话说,柳大人是拿了老百姓的钱,这点知恩回报的道理柳大人还是懂的吗?何况——”
她微微一顿,“人民群众和我们皇室,就像皮和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应该不用我给大人讲吧?”
“殿下言重了,臣——”
“柳大人,你的废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梓萱把公文重新折起来,“请你在明天日落前给我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保证城南的农田能得到及时灌溉,不然……”
梓萱径直将公文递到她面前,“不然本宫就住在工部了——住到你拿出让我满意的解决方法来为止!”
然后,她就真的被安排住下来了。
据何晓说,她们特意打扫了一件日常她们夜间值班时用的厢房出来,供她与江龄使用。
梓萱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又追加了一条,请她们额外给江龄再开——安排一个房间。
何晓了然地笑笑,立刻赔了罪下去安排。
江龄却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梓萱对她笑笑,等兰辛关上门后才道:“其实你不必非要留下来陪我,反正我好歹是个公主,她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江龄却摇摇头,“于公,臣自当与殿下共进退;于私,阿龄怎能弃友人于不顾。”
他说得诚恳,没有丝毫被迫的窘态。
梓萱忽然感到一阵后悔,她怎么就没把江龄写成女生呢……
如果她面前的人是个妹子,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握住她的手,拉她同睡一榻,宿舍夜话了。
可惜没有如果……
她只能握了握江龄的手腕,“那阿龄你晚上可要关好门窗,要有什么不测,一定要大声喊,我和兰辛一定会马上赶到的。”
江龄被她的郑重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是。”
她心里总隐隐觉得梓萱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贸然相问,“梓萱你也是。”
梓萱重重点头。
夜色渐渐深了,几人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兰辛替她铺好被子,“这里毕竟不比府中,倒委屈殿下了。”
“都是床,一样睡,”梓萱对她笑笑,又拍拍旁边的位置,“兰辛,这里没有外人,外间那个小榻那么窄,肯定睡不舒服的,你和我一起睡吧。”
闻言,兰辛立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婢子还以为殿下是打算和江大人抵足同眠来。”
“……”
梓萱险些脱口而出——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然而兰辛没有追问,让她先上床后,转身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兰辛从善如流地掀起被衾的一脚,在她旁边躺下。
梓萱忽然有种梦回大学的错觉。
然而下一秒,兰辛便用一个名字打破她的幻想……
“殿下您有没有发现,您近日,越来越像少君了。”
“……”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莫名有些高深莫测,“您今天敲打寒春时的表情,就跟平常少君敲打您时一模一样。”
“……”
她忽然痛心疾首道:“殿下,您说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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