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正欲开口,吏尚书严齐出列,反驳道,“祖宗礼变通的,当初□□立下皇子封就藩的规矩,因为大雍王朝初建,各地局势不稳,急需诸王镇守藩地。如今大雍太平昌盛,周边番邦小国年年进贡,何必急于将皇子们遣往封地?”
“敢问严大人,诸位殿下年岁已至却留在宫中,欲何为?”曹仁冷笑一声,“祖宗礼有道理,不遵守之人,怕别有用心!”
此言一出,萧弘曜顿时站不住了,出列跪地磕头,表忠心道:“儿臣只想多侍奉父皇一些时日,绝无二心,还请父皇明鉴!”
四皇子痴傻,其余皇子尚未曾参与朝政,如今这太和殿内站着的皇子就剩他一个人,曹仁这番话等于指着他的鼻子骂。
萧逸宸跟着出列,假惺惺地求情道:“父皇,儿臣也相信,三皇弟别无二心。”
光熹帝面『色』阴沉不定,忽然点了内阁首辅谢古谦,“谢阁老,你怎么看?”
谢古谦年过花甲,两鬓花白,闻言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老臣以为,诸位大人说的各有道理。”
沈青琢微微侧眸,看向谢阁老。
这位内阁首辅,大雍三朝元老,原寒士子出身,先皇在位时入了内阁,光熹帝时官至内阁首辅,至今在朝中的地位仍无可撼动。
前朝后宫,党派之争向来如火如荼,但谢阁老从不属于任何党派,他只效忠于大雍皇室,效忠于当朝皇帝。
方才这句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光熹帝眉心越蹙越深,一锤定音道:“朕还没老糊涂,心里有数,此容后再议。”
曹仁还想再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太子殿下,重新退回队列。
沈青琢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唇角,太子党和三皇子党,这正式撕破脸皮了。
接下来,互相攻讦陷害的把戏,可有得看了。
不过,他目前有一件更重要的要做。
诏狱,死牢。
沈青琢立于阴暗恶臭的牢房中,垂眸望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前礼尚书廉钟。
当时他奉旨彻查礼尚书科考舞弊一案,礼几乎被革职了半数官员,同时还牵扯到了吏以及翰林院众多大臣。
沈青琢以为查到这种程度,应当已彻底揪出了暗处的龌龊,却没想到,还漏了关键的一环——东宫。
但好在“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1]”,廉钟定罪后关押于诏狱死牢,此刻人还活着,等待秋后问斩。
沈青琢命人将廉钟叫醒,随后摒退了身后的锦衣卫。
“沈……大人……”廉钟躺靠在墙上,断断续续地问道,“时辰……到了吗?”
沈青琢淡淡回道:“上路的时辰还未到,廉大人,我有话问你。”
“咳咳……”廉钟艰难地咳嗽着,“该、该说的……罪臣已尽数……”
“不,廉大人还有话没说清楚。”沈青琢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科考舞弊一案,否与东宫太子有关?”
话音刚落,廉钟面不然地抽搐了一下,立即闭上眼睛,回道:“罪臣不知、大人所言何……”
“廉大人倒忠心,宁死也不肯出卖太子殿下。”沈青琢漫不经心地以指尖抚弄绣春刀刀鞘,“让我来想想,东宫到底许了廉大人什么好处呢?”
廉钟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
“难道……”沈大人猜测道,“东宫协助廉大人的妻儿成为逃犯?”
廉钟骤然睁开双眼,口中出赫赫声:“你、你……不可能!”
“本大人唯恐廉大人想念孙儿,特命人将小孙儿带了回来。”沈青琢微微一笑,手掌合拢拍了两下。
候在外的孔尚立即拎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进来,“大人。”
“哇哇哇!娘!我要娘亲哇哇哇……”那男童年岁太小,尚不通人,被陌生人强行带走,一路哇哇大哭,也认不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爷爷,哭得直打嗝。
廉钟激动得想上前抢走孙儿,却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往前爬,“浩浩……浩浩……”
好不容易爬近了些,孔尚一脚踹过去,直接将人踹回了墙角,出哀哀的叫声。
沈青琢闭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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