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手食物,他跟着先领到的那帮人找了个位置,就蹲在地上吃。
一个灰色馒头外加一碗汤,这就是他们的晚饭。
汤里漂着两片菜叶,味道有些咸,馒头表面粗糙的简直能刮痧。
乾城蹲在一帮孩子中间,眼尖的发现跟自己说过话的那个,一点点挪动着,他又凑到对方身边。
“嗨。”他先打招呼。
吃饭的这段时间,看守们要宽松些,那孩子看看他,低头喝汤。
乾城啃了口馒头,扭头跟他说话,“你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吗?”
口感太他妈差了,嚼半天嘴里还拉丝。
乾城说着话,突然将碗放下,真从牙缝间拉出根细茎来。
“葛支藤剥掉皮,打碎了混合点点面粉。”看乾城傻住了,对方开口。
乾城匪夷所思,相当愤怒,“所以我们辛苦一整天晚上就吃草?”
“葛支藤做的馒头很饱腹,一小块,一晚上都不会饿。”孩子轻声道:“就是拉”他停顿了下,省略过两个字,“的时候会比较困难。”
乾城马上悟了,他在黑森林中饿的难受时吃过一种果实,那之后恨不能用刀子刮开自己屁、眼。
“岂有此理!”买卖人口不说,还不给人吃饱。
“你吃快点。”小孩又提醒,他已经将碗筷收起。
陆陆续续的有人吃饱后站起,乾城听到哨声,那帮凶狼般的看守们扑过来,将还捧着碗筷的人踹翻在地。
“怎么回事?”乾城还没吃完面包,藏到怀中跟上去。
“要休息了,每天吃饭都有固定时间的。”
乾城有样学样,跟着将碗放到一个大盆里,有女人在边上收拾清理。
乾城混在队伍中,跟着人群走到个铁桶旁。
铁桶很大,泡两个人不成问题,所有人排队上前用桶里的水清理卫生。
有的人捧水洗脸顺带擦头发,还有人赤、裸上半身,双手浸湿后随意抹两把胸膛。
每个人最多在桶边停留半分钟,这景象让乾城想到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围绕着一个小小水塘排队喝水的非洲角马群。
等到他上前,桶里的水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身边男人们却像看不到,照旧在脏水里洗手洗脸。
乾城没站两秒,身后一直有人推搡,他干脆转身绕出去。就那水,洗不洗的没两样。
他追上先前那小孩,轻声喊他,“八七六!”
小孩停下脚步。
乾城微笑着凑上去,边打量周围边道:“人挺多哈。”
白天看不到这么多人,晚上了倒是从各处冒出来。
“白天人都在矿下。”小孩低声,“你快回房间吧,再过几分钟,谁还停留在外面会被打断腿的。”
拥挤人群分为几股,朝各自晚上的住所走去。
乾城“嗯”了声,竖起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
小孩看着他,稚嫩脸庞有成年人的沧桑。
乾城好奇,“你比我来得早,为什么编号在我后面?”
小孩抿起唇,看着乾城的目光有些悲伤,“因为你不是第一个五三三,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乾城愣在原地,小孩已经汇入人流,他们住的房子不在一个方向。
乾城沉默着满腹心思,等他回到住的地方,班奈特已经上床了。
乾城也脱了鞋子,脸色有些难看,一大帮男人回来后脱鞋上厕所,屋内臭味堪比毒气。
乾城坐在自己位置上,大通铺,分给他的只有一小块地方,翻身都够呛。
他另一边睡着个大汉,这会早就鼾声震天了。
乾城看看班奈特,男人壮硕身体缩躺着,双臂抱胸一直在不自觉抖动。
他挑了挑眉,好心询问,“你怎么了?”
还没到熄灯时间,睡前有几分钟留给大家上厕所,厕所就在房间里,前后两头放着的木桶。
只要入了夜,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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