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爱说。
孟步青抬眼,看着许家豪脸上的表情。
半晌,许家豪轻笑说:“那你可没他嘴毒,他比你会气人多了。”
“是吗?”孟步青无所谓地说,“他对你们挺坏的,可是从来没有气我,我得不像也是正常的。”
许家豪点点头,缄默。
孟步青直勾勾地盯着他,用一种低沉又平淡的语气,问:“许家豪,你喜欢小哥哥吗?”
“……”
小哥哥这个称呼脱口,两个人都有阵恍惚。
时光总流逝注意不的时候,林花谢了春红,匆匆。
以前,孟步青的爷爷『奶』『奶』被接城里养老居住一段时间,住的房子是中地段的老校区,图个热闹的烟火气。
他们住一楼,房子附带一个面积不小的车库。老人家节俭惯了,见空着浪费,干脆出租了出。
车库就变了一家外地来的夫『妇』的修车铺子。
店面往里是折叠床,个人住狭小的、原本是车库的房间里。
孟步青放假会爷爷家玩。有次她的铅笔盒坏了,爷爷说,租楼下的小哥哥手很巧,什么东西都会修的。
他拿着下楼。果,很快修了。
而且修得完整如初,根本看不出坏掉。孟步青惊奇地打开文具盒,看见里面躺着一颗水果糖。
包裹着糖的玻璃纸泛着彩『色』的光。
她从此对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哥哥很有,路都会礼貌地打招呼。如果店里没有人,就会被招呼进坐坐。
顾阳对她相当温柔,真的拿她当亲妹妹似的,连作业都肯帮她写。
明明是个凶巴巴的不良少年,却握住缀着粉『色』吊坠的自动铅笔,一笔一划地给小写日记。
不知道什么,两个人之间就是投缘的。
“……”
孟步青刚上初中的时候,顾阳正念职高的最后一年,终于谈了恋爱。他没有来得及毕业,他的业——连带着命直接停止了。
原因是,他的手机被父母偷偷翻看了。
他跟男朋友的聊天记录,被部打印了出来。
那天拳头和巴掌交替落他脸上,上,男人甚至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女人响彻天地的辱骂声,终于吵得楼上邻居报了扰民的警。
“……”
再后,一个光线温柔的中午。
名字里带着“阳”字的少年,爸妈的店里割腕『自杀』了。他仅用一块小小的剃须刀,竟能将自己手筋都挑断,接着切断了动脉。
这之前,他跟许家豪打了简单又温柔的电话,叫他注意体,吃饭。
也给孟步青发了短信,是同样的叮嘱。
许家豪跟孟步青都反常,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赶那个修车间门口。看见狭小的修车间外,拉着长长的黄『色』警戒线。
不让进。不被允许进。
似乎等救护车,又似乎等法医。
白『色』地砖和墙面上是喷洒的血。
“……”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不知何时,窗外的天『色』陡间暗了下来,树叶被风吹得摩擦晃动,萧萧下的落叶被风『逼』角落。
孟步青思忖着,她平常任『性』自由惯了,外面敢随意地跟别人出柜,也是仗着别人不敢对自己不礼貌。可重要的人面前,却从来都是瞒着的。
仔细,怕麻烦或许只是表层的原因。
毕竟她亲眼目睹,小哥哥的『自杀』。
许家豪偏开视线,叹了口气。
他什么也没说。
孟步青点点头,聪明地换了个话题:“我之前听李峰说,你这儿有个老头摆棋摊子,怎么没看见?”
“那老头中午才会来。”
“哦,人干嘛要你的店门口摆摊子啊?”
许家豪说:“他以前跟他老伴经常来这儿散步,跟我聊得挺熟的,后来他老伴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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