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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赵珂宁却在那个傍晚……目睹了地狱。
她好像打小就有丢三落四的坏习惯,走出半路才想起回学校取东西。
随后,永生难忘的梦魇于那个将暗未暗的日暮扎下了根。
平时和蔼的班主任背对着她,将她那时最好的玩伴压在身下。
撕碎的裙摆、无力的挣扎、声嘶力竭的哭喊……
玩伴发现了她,投来求救的眼神。
但彼时的赵珂宁是怎么做的呢?
她实在太害怕了,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往外跑的路上了,中途还有好几次险些被绊倒。
回去之后,她发了场高烧,请了好几天假。
等再回到学校时,玩伴已经转学,班主任也已离职。
后来,她每每回想对方的模样,脑海里只浮现最后那个绝望至极的眼神,灼得她双目发红。欠了的那声“对不起”,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这个藏在千百个深夜里的噩梦,头一次,被赵珂宁亲手揭开,当着他人的面,曝晒在阳光下。
所以,以为见素差点遭遇同样事情的时候,会止不住痛哭。害怕悲剧重演,怕自己再一次无能为力。
她如今装作满身桀骜,差点都忘了,自己曾是个那样懦弱的人。
赵珂宁顶讨厌眼泪,可她现在的眼睛里好像装了个水闸,怎么也关不住。
万芥舒听完,愣了好久,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手里的冰镇果汁渐渐升温,周围空气却一寸比一寸凉。
舌尖残留的草莓汁莫名变得苦涩。
看似潇洒恣意的赵珂宁有过这样一段过往,看似桀骜不驯的陈安生似乎也藏了好多秘密。
只有她一个人,神经大条得过了头,思维总是简单的线性模式。
骤然接收这一大段信息,丧失了评判能力。
或许,人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集合体。
只是万芥舒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保护得很好,以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就是分明。
却忘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种色彩。
只是她自己固执地拒绝长大,一厢情愿盯着阳光看。
却忘了,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那些令人发指的恶性事件,原来不止存在于新闻里。
世界观似乎破开一个大口,裂成无数碎片,又缓慢重构。
她好像忽然间成熟了许多,又好像没有。
怔了好半天,万芥舒才想起要安慰赵珂宁,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她回想了一下,小时候难过的话,妈妈是怎么安慰她的呢?
想起来了。
万芥舒紧紧抱住赵珂宁,仿佛这样就能给对方传递去自己微弱的力量。
果然还是只会用小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呐。
算了,管他那么多呢。
世界上有清醒理智的尹见素,有热情仗义的赵珂宁,也可以有天真幼稚的万芥舒。
她还是,慢一点再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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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在警察局待多长时间,尹见素想着赵珂宁的失常模样,还是来了ktv,在角落里找到对方。
赵珂宁的叙述里面夹杂了不少自嘲,时间也拖得相对漫长。
尹见素依靠后半截内容大致推理出了事件全貌。
听完,她偏头问顾慕尘:“你知道丹尼尔·卡尼曼教授吗?”
一位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心理学家。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顾慕尘理解到了,朝女生挑眉:“系统一?”
尹见素点了点头。
按照卡尼曼教授的研究,人脑有两种思维系统。
系统一依赖情感和经验,帮助人迅速做出决策。系统二更具理性,但通常处于懒惰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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