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像是能话, 倪燕归发现,她的眼睛瞄向了陈戎的下面。
他跪着,没有挺腰, 弯着身,那边松得有些褶皱。她的眼看不出端倪。
倪燕归更想把他的说法理解成他很生硬,跟山样沉,像是能压倒人。
她如果胆子小,可能被吓怕了。
但奇怪的是, 他之前什也不做, 从张脸转换成另张, 无论多和颜悦『色』, 她都觉得害怕, 打心底发出的恐慌。他高深莫测,像是常年生活在深渊里的人。
现在他的姿势、他的动作, 无不彰显其中的危险。她却没有『露』怯。她想,人,贵在真实。
“我当你是陌生人。”倪燕归伸手给他整了整外套的领口,给他平了平肩上细碎的树叶, “是温社长的果园,谅你也不敢『乱』来。”
陈戎应对自如:“我允许你呼救。但有没有人到, 是另回事了。”
“当初套了个面具,憋得跟忍者神龟似的。循规蹈矩,有条不紊,怎?面具掉了, 忍字头上悬着的刀跟着没了啊?”
他拧起她的下巴:“毁在你的牙尖嘴利里。”
“做贼喊抓贼。我我尖利的嘴巴,严重地警告你,放开。”
陈戎:“藏刀了吗?”
“我乖了。”她虚伪地弯起嘴角, “如果藏了刀,到最后刻才亮出来。”
他勾住她的腰手掌在上面『摸』索着:“没有武器?”
倪燕归不慌不忙:“如果被别人知道你德行,你温润如玉的形象毁了。”
“他们在山下。”陈戎向窗外看去,“太阳落山了,没人会夜晚到果园来。”
刚才挂在山头的夕阳彻底沉了下去,留下片艳丽的余晖。
“你的口气,是不想暴『露』?或者谁发现了,你暴『露』给谁。其他人如果没发现。”她伸手,在他的头上摆了两个耳朵的手势,“继续带你的假面具。”
“想去曝光我吗?”他的热气喷在她的唇上。
两人很近,说话时唇瓣碰到了对方。
但她还是:“为什?”
陈戎啄了她下。
“你又不报考戏剧院,装那『逼』真。难不成——”
他静静她的猜测。
她:“你如果『露』出真面目,校不给你发奖金?”
陈戎:“……”
“我说我对你感到害怕,但我想想,可能你对我更害怕吧。”倪燕归用手指在他的脸上戳了下,触感还是从前的触感,感觉却大不样了。“个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结果是个抽烟打架纹身的‘好男孩’。”
“善意的谎言是无法被原谅的,是吗?”
时候,轮到她沉默了。
她妈对她说,她是谎话连篇,谎话精。跟林修起串供,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陈戎的个题难倒她了。
“舌头被咬了,刚才不是理直气壮吗?”
“我跟你不样。我只骗你个人,到手了洗心革面了。你呢?你骗了全世界。”倪燕归顿下,呵呵笑起来,“哦,朱丰羽和橘『色』小圆头是知情人,他们是很独特的存在。在你心里,肯定比你的女朋友还独特。”
“你跟朱丰羽吃醋?”
她仿佛到个天大的笑话:“我吃什醋?我只是感慨,当初我把你放在我的心尖上了,结果,我在前男友的心里,地位还不如朱丰羽。反正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才不会无聊惦记已经终结的感情。你算跟朱丰羽双双把家还,我都懒得望你眼。”
她后仰头,和他拉开距离:“不老是跟着我。你今天也见到我的魅力了,我的话已经放出去了,不了多久,有成群结队的男孩——”
陈戎已经忍她很久了,低头叼上她的唇,直接封住之后的话。
话没有错,她是风情万种的女孩,算脾气再坏,她有美貌,她有身材,多的是男的前仆后继。光是样想想,陈戎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仿佛是吃人般。
她的气喘不来了。个大骗子,把两人的分手当儿戏似的。她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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