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门进来,来人生得唇红齿白,面红娇嫩,瘦矮的个子,干净布衣,进屋就大声哇哇叫唤:“哟哟哟!这谁呀!我听说昨晚来了个活口,来瞧瞧热闹。”
金贵脸挂笑容,脾气挺好的样子招呼他:“大花花!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啦!?”
被唤做大花花的人,名叫万大花,别人都喊他大花,唯有金贵直接叫他大花花。
大花是男儿身,因为生得好看,天生有副好嗓子,仗着祖师爷赏饭吃的先天条件,现在万家班挑大梁当台柱子。
虽是男身女相,却不见女人娇气媚态,他两三步走近,看清了高驰的模样,吓得目瞪口呆,长得好看的人,就算目瞪口呆也是美丽的。
“我说……”大花指着高驰:“又来个笑面虎!?”
高驰已经逐渐适合他们这边南方人的说话方式和口音,但他接不上话。
大花拍拍金贵的肩膀笑道:“一只笑面虎,两只笑面虎,一山能容二虎吗?我看你真是吃饱了撑得慌。”
金贵在万家班有个外号,就是笑面虎。
此时笑面虎的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大花花最讨厌了,人家是英俊少年,谁是笑面虎?你才是笑面虎,你全家都是笑面虎。”
大花假装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这人叫啥。”
“高驰。”金贵答道。
高驰赶紧点头。
“哼,我看他也不是个善茬。哎我说,他是你亲兄弟?你爹啥时候在外面留的种呀!?”
金贵笑着假装挥拳去捶他:“我哪里知道,你别乱讲。”
大花与金贵闹着玩似的小拳拳互相捶了两轮,俩人打打闹闹出了柴房。
柴房外,大花见附近没人,靠过来低声问:“进行到哪一步了?”
金贵挑了挑眉:“身契已经签了。”
“签给你了?”
“废话。”白了他一眼:“不签给我,难道签给你不成?”
大花捂着嘴呵呵笑了两声,举了个大拇指:“好手段哈,怎么签下来的?”
金贵得意地下巴朝天:“一碗鸡蛋粥。”
大花回头看了一眼柴房的门,又靠过来问:“那什么,这人怎么安排?他是鸡骨头上次看到的那个买烤地瓜的贵族少爷吗?”这事他们好多人都知道。
金贵摇头:“鸡骨头也不确定,毕竟当时只过了一眼,都没靠近身。”
“我就专程来问这事,你把他签了,有什么打算?”
金贵已经收起了微笑,正色道:“让他入伙。”
“怎么入伙?”
“他若真是个贵族少爷,肯定会想法逃走,若是苦命人,定会拼命留下。”
大花假装对他十分佩服,做了个拱手揖:“金牌虔婆。”
金贵点点头微笑不语。
“你真坏,不过我喜欢。”又举着小拳拳去捶他:“要把他卖给谁?”
金贵的眼珠子转了转:“托托老爷。”
大花捂嘴笑得老枝乱窜:“坏,你真是坏透了,托托老爷会吃了他的。”
……
金贵再推门进柴房的时候,依然是温和的微笑。
这一整天,金贵都待在柴房,他与高驰聊了万家班的情况。他们戏班己经成立十多年,在附近小的名气,有固定居所,哪里有生意,就往哪里跑,不过都在杨州城区,驻扎进了兰贵坊,生意才开始起飞,他们只会唱汉人的传统戏,偶尔有蒙元官老爷也邀他们去府上唱戏。
说到这里,只见金贵话风一转:“高驰,我检查过你的伤,都是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准备工作。”
高驰怔了怔:“工作?可,可我也不会唱戏!我只能做些搬运扛,别的不会。”
金贵:“搬运扛多累呀!我给你找来钱快的,包你吃香喝辣。”
高驰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
“唱戏是主业,但主业挣不了多少钱。其实我们做戏子的,都要兼顾做点陪吃陪喝陪玩的活,这是行规,不一定长期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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