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舟马劳顿,但他们四人重聚,立刻坐在旧时凡楼的地基上,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凡楼重建的计划。
“哥哥嫂嫂、柳姐姐、卜先生!”一个俏丽的女子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脸困顿、打着哈欠的青年。
这位女子正是小韭,哦不,该称呼她为邬先生。后面那个青年正是腊梅精,阿彻。
如今的小韭,已成为了大宋首个女先生,开堂设馆,名为“梅花书院”,传道受业解惑,颇有一代大儒的风范。
说起来,如今大宋对女子十分宽容,甚至连女子也可参加科考做官,虽有个叫做朱夫子做出了“夫为妻纲”之类文章,也无甚么人理会。
“这一路可累死我了。”阿彻打着哈欠说道,“要不是为了凡楼,我可不回来。”三十年中,腊梅精阿彻依旧过着懒散的日子,跟在小韭屁股后面躺平摆烂。
这一日,小侯和老瓢也回来了,过去三十年中,老瓢这个葫芦精喝遍了全天下的美酒,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小侯也已两鬓生白,从小侯变成了人人尊重的“候老”,是名扬天下酿酒大师,他独创的月华酒,已是西洋商人除了瓷器最受欢迎的货物。
“哥哥姐姐,我回来啦。”一位翩翩贵公子摇着扇子走进,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这位公子正是天下闻名的调香大师,兰花。经兰花之手亲自调制的香丸,一颗可值千金!
“小崽子们,慢点跑!”宁婴和娇娜也带着一窝子小狐狸崽子回来了。十五年前,宁婴暴揍青丘帝君,青丘帝君被揍服了,又得仓帝从中斡旋,娇娜与青丘帝君和离。她终于可以和宁婴团聚,过着人间烟火日子,生了一窝又一窝的小狐狸崽子。至于宁婴嘛,他才不会告诉小崽子们他之前喊娇娜奶奶。
“呵,大家都回来了。”最后来的是东家白虎神君,一别三十年,他倒是无甚么变化,只不过是和柔福帝姬风花雪月一场,弹指一瞬间就过去了。
“是啊,我们都回来了。”时隔三十年,凡楼的众人重聚首,心中感慨万分。
昔日的伙伴重聚一堂,大家心中皆是感慨不已,虽无约定日期,但大家无论置身于天南海北,一听到收复汴京的消息便立刻赶来。
三十年了,他们流浪在外已有三十年了,今日终于回家了。
他们都回来了,只差那二人了,那二人不回来,这个家还不圆满。
思及往事,众人脸上都有怅然之色。
琼州,天涯海角,湿咸的海风,展翅翱翔的飞鸟,一人抱着一柄竹剑,带着斗笠,悄立山巅,屹立而望,似一尊沉默无言的孤独雕像。
此人正是溪望,自三十年前的那场风雪夜,心爱之人在自己的怀中随风而去,他历经大喜大悲,万念俱灰,唯有寻找赵珺的下落,成为支撑他活下来的唯一信念。
因而这三十年来,他居无定所,餐风露宿,踏遍千山万水,一直追寻着她的下落。
这三十年来,他像一只孤独落单的鸿雁,形单影只地翱翔在神州大地之上。他走过了江南朦胧的杏花烟雨,踏遍了大漠塞北的黄沙明月,攀登上了极寒之地的千山仞雪,潜入了东海之洋,他的手抚摸过每一株梅花树的枝干,却丝毫没有她的下落。
琼州的天是多变的,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忽地乌云密布,竟细密地下起小雨来,狂风巨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海崖,一阵肆意的狂风迎面吹来,吹走了他的头顶上的斗笠,露出他的面容。
他如今已是半仙之体,面容虽仍是少年模样,只不过两鬓斑白,发如银丝,最难言的是那双眼睛,包含沧桑,似洞察所有人世间爱恨情愁,怨恨别离,晦暗得像是一颗陨落的星。
湿咸的海风夹杂着冰冷的细雨迎面扑来,溪望站在悬崖之上,望着海面喃喃自语道:“三十年了,你还不回来吗?”
“三十年,六十年,九十年,一百年,我可以慢慢等你,但是你再不来,那些老伙计们可就要不到你了。”
说到这,溪望神色温柔了许多,“你知道吗?他们这帮人啊,一个比一个能生,老卜和兰舟生了俩,一男一女,老邬和盛姜姜生了三。宁婴那小子更是生了好几窝,唯独小老虎没生,你说他是不是不行啊。到时候等你回来了,过年的压岁钱都能发到你心疼。你再不回来,那些小辈们得叫你奶奶了。”
“昨天,我收到小老虎给我寄的信,说凡楼又重新开张了,热闹的很。你说你这个当掌柜的,怎么还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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