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的斜对面。这几天来,少年空空荡荡的桌子上是络绎不绝的鲜花。灿烂耀眼的向日葵、淡雅的风信子、桔梗、紫罗兰、郁金香……各种颜色杂糅在一起,挤挤攘攘的堆在桌子上。
意外的,很少有最适合吊唁用的白菊,甚至连颜色都很少拘泥于纯白。
尚在学校、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并不如成年人一样在乎繁重的礼节,像是想要给一头白发的少年增添多一点色彩一样,送来的花反而大多数有着明艳的色彩,像是今天的艳阳天。
毛利兰撑头看着,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里有这么多认识,或者说在意自己朋友的人,大多数只是送来了用心包装过的一束,就这样仍然将飞鸟雾的座位都堆满了。
窗边吹进来的风将柔嫩的花瓣吹的微微扬起,偶尔卷起一片落下的叶瓣,携着它逃进春光里。
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毛利兰回过神来,撞进了一团耀眼的红里。
第一次这样走进其他班级的女孩有些局促,她手里拿着一小捧玫瑰,然后将其轻轻搭在了少年已经堆满了各种鲜花的桌子上。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隔壁班的女孩转过头来,对上了毛利兰的视线。
她并不是一个像毛利兰一样的女孩,甚至算不上清丽,束着普通的马尾辫,带着因为这个大部分时间用来学习的年级段里很多人都会戴上的眼镜,但是笑起来很轻,也很好看。
女孩垂着眼眸笑着,轻声开口道,但是并不像是在和对面的长发女孩解释,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曾经给过我一把伞,雨天。"
一把不算宽大的雨伞,被肩膀上已经被雨水润湿的白发少年递来,原本狼狈到只能用外套挡住头顶的女孩愣愣的接过,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走远了。
偶然的一瞥,足够牢牢记住一生。
“这样啊。”毛利兰弯了弯眼睛,笑了。
飞鸟雾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落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模样。高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是会对长得好看,气质又带着些流行剧中那种抑郁色彩的同学多加留意,少年偶尔背着画板,从走廊上匆匆走过,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为此在窗边驻足,然后笑着推开满脸调侃意味的朋友。
少年人的感情大多热烈而单纯,明明是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却足以被小心翼翼写下名字,藏在课本里,或是偷偷拍下侧面的照片,贴在自己的书桌上,明明毫不相关,看着却莫名燃起要努力进步的勇气,或是成为繁琐的课本当中,支撑着自己早起去学校的动力。
寻找星星的白发少年,在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却成为了不知道多少人天空中微弱的那一颗。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第二节下课后起身,将桌子上的花一束束整理好,抱在怀里。班里一些熟悉的同学知道她们要去给那个一直很安静的朋友告别,也在花束下面放了些小巧的点心盒子,多数是自己做的,挤在纸杯蛋糕上的奶油看上去没有打发好,上面画的小小的笑脸随着奶油塌陷变得有些奇怪。
门口,白色的跑车早已等候多时。
抱着东西的两人从后座上去,和驾驶座上金发黑肤的男人打招呼,感谢他能来接送。安室透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副驾驶上放着一捧用蓝色和黄色点缀的花,还有一盒上次被飞鸟雾偷偷吃完的那种冰淇淋蛋糕,有些融化了,他连忙将车载冰箱里冻着的果汁拿出来,将冰淇淋蛋糕换了就去。
他在路上不住沉思,完全忘记了做完蛋糕后反复向自己强调的要把饮料从里面换出去,然后把蛋糕放进来冷冻。
他见过很多很多死亡,连自己都早早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一个应该在学校里无忧无虑上学的白发少年肩负起整个黑暗角落中的恶意。
死亡来的太过突然,像是剧本很烂的荒诞舞台剧。
安室透开车载着她们到了那座山上,工作日中,来露营的人寥寥无几。或者说,只有他们一行人。
毛利兰将鲜花放下,她们的花束太多,铺满了野餐用的毯子,占据了带来的所有食物点心的位置。
于是他们又把花摆在了外面,围坐在鲜花围出来的圈中。
安静的野餐,没什么值得记下的。偶尔会有人开口闲聊,聊天的内容像是没有句话的空白段落,唐突分起来,又唐突的消失,然后再归于寂静。
她们吃着带来的食物,偶尔会分享一些关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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