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锦华!你根本不了解慧儿,我得跟上去看看。”
“你哪儿都不许去!”
崔氏固执地拦住去路,任凭孝锡怎么央告都无济于事。她重病在身,孝锡又不敢使用蛮力,急得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都成家立业了还如此急躁,当自己仍是满腔热血的轻狂少年吗?”崔氏用余光扫见李承睿。还在原地发愣,接着对孝锡说,“打从你跟我说郡主的事开始,我就看你们一家子不顺眼。命是她的命,人生也是她的人生。你们能救她一命,却不能替她活一世。她要做的事你们先做完了,她要思考的东西你们想好了告诉她,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呢?”
被训话的孝锡还未作出反应,李承睿却喃喃自语道:“难道竟是我错了吗?”
“从先前的交谈中可以看得出,李先生一直在揣摩郡主的性格和内心深处的想法,试图将她从某个深渊里带出来。”崔氏话锋一转,抿嘴笑道,“换做是我,我也选花荣,不选你。”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又冒出一个口无遮拦不留情面的家伙,李承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崔氏,以躲避孝锡凌厉的目光。
崔氏不急不慢地说:“李先生是神,能做神仙的人必定不是个碌碌无为、游手好闲之辈。你一个大男人正事不做,跟着郡主上天入地,东奔西走,没准儿连生死都置之度外。难道……”
“夫人慎言,我们是金兰之交。”
“随你高兴。我只想说,路是她的路,你不能押着她往前走。不亲自撞到南墙,她怎么知道回头?”
李承睿捂着脸苦笑:“你太天真了,她都快把南墙撞烂了,我也没见她回头啊。”
崔氏微微摇头,一声轻叹:“唉,你道她痴,你又何尝不痴?心是迷局,人人陷于其中而不自知,我亦如是。先生是聪明人,不过要看透女人心,光聪明是不够的。”
“夫人金石之言,在下铭记在心。”
“先生虽然不太赞同我的话,但好歹认可了,我想日后也会慢慢揣摩。”崔氏说罢斜睨着孝锡问,“那么你呢?”
“我比他强,我直接照办。从今天开始——不对,就从此时此刻开始,我绝不再干涉柴慧的任何一个选择,哪怕她吃了大亏也是命中该有此劫,满意否?”
“以小王爷的智慧也只能如此了。”
孝锡指着门口问:“不干涉选择可以,去看看情况行吗?万一她推开门就骂官家一顿,我们得对兄长老母负责啊。”
李承睿应和道:“小王爷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做得出来,去看看也好。”
“天呐,我可真不爱听您说话。您这嘴吧,长生不老也好,与天地同寿也罢,一个人过最合适,越单纯的女子越配不上您。”崔氏拉上孝锡就走,“先生的两个朋友还在里头呢,您自己去喊吧。我俩先走一步。”
他们聊天的时候,柴慧已经赶到了赵孝骞的住处。果不其然,随侍赵佶的宫人紧紧把住门口,她上前求见却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官家有要紧事与郡王商议,请郡主回住处等候召见。”
那人还算客气,柴慧怕让人看出端倪,只当仍不知情,退到院外等候。她反复劝自己,万一赵佶真动手打了大哥,千万沉住气不要同他起些没用的争执。
天渐渐黑了,孝骞的院子里只见进人不见出人,柴慧免不得心中起疑。既然从前门进不去,那绕道而行,从后边翻院墙进去得了。只要自己不现身,赵佶绝对察觉不到。
此刻正是准备各处晚餐的时间,她躲过慕容府中往来不绝的使女听差正要往后面拐,忽听“扑通”一声闷响,有人刚从院子里跳出来。柴慧急忙撤步,躲进了假山的阴影中。
不一会儿,拐角处探出来半个男人身子。那人瘦小枯干,身着道服,贼头贼脑,见四下无人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柴慧借朦胧的光仔细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人不是死了吗?
老道整理整理衣冠,打算先回丹房看看炉子,再去慕容知府处赴宴。结果脚步尚未抬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便搭上了他的脖子。
“刘仙师,恭喜您学道有成,竟已通晓起死回生之术。”
“柴……柴郡主,多年不见,您一向可好……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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