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熙离开后,有些不安。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她隐约记得是个温柔雅致的性子。
在她记忆中,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脸上带着病容。
曾有下人嚼耳根被她听到,知道了母亲是在生她的时候落下的病根。
后来她年纪渐长,才知道母亲身体不好和钟家族老有关。
母亲生她时难产,若非父亲求来了宫中离职的老太医,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老太医见多了宫中的阴私事,发现了钟家的小动作。
可惜回天无力,母亲的身体本就不康健,经过这一遭,是彻底败坏了。
勉强生下她后,一直缠绵病榻,最后早早病逝。
“你去前院守着,别发生冲突。”
钟离熙指使晴儿打听情况。
父母感情深厚,钟离熙担忧父亲气出个好歹。
她听赵嬷嬷说,知道真相的那天,父亲怒不可遏,都去报官了。
可惜的是,证据不足,被钟家用无知遮掩过去。
即便如此,父亲也算和族中撕破脸皮。
双方长达十年没有交往。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赵嬷嬷愤愤地说道。
钟离熙暗中点头。
按理说事情败露,钟家该灰溜溜地躲远点。
但她低估了人性。
父亲成为次辅那年,族中前来祝贺,修复关系。
自此以后,不咸不淡的联系着。
钟离熙清楚,父亲是担心她没有亲兄弟,日后嫁人被看轻。
宗族对世人来说太重要了。
但光风霁月的钟离微再次低估了族人的贪婪。
“数年不回族地,你父母的墓总要落叶归根。”族长好意劝说道。
钟离微嘴角一抹嘲弄的微笑。
若非族人做的太过分,他何至于惊动已故的父母。
钟离微将茶盏“嗑哒”一声放在桌上,淡淡道,“家父家慈该能理解君实。”
族老们脸上涌现一丝尴尬。
其中一位发须斑白,神情肃穆的老人,一下子脸黑了。
“当了首辅的人,年过不惑、膝下无子,你如何对得起祖宗家法。”说着边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
钟离微似是疑惑,“这位是?”
族长站起身介绍道,“七叔公。”
这位七叔公高昂着头,眼睛浑浊,是钟家最大的长辈。
钟离微恍若未闻,看着站着的二人,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我膝下有一女,机敏能干,虽不比年少英才,但守得住家业,称不起愧对祖宗家法。”
说罢,看了几位族老一眼。
去年,族中还闹出纨绔子弟变卖族田纵情声色的丑事。
钟离微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劝告自己从族中过继孩子。
怕是嫌弃家中产业不够败?
他是担忧去宗的流言蜚语败坏女儿名声,才维持着表面的关系,但绝对没想过族中所说的“继子”。
以钟家的秉性,“继子”别说给女儿撑腰,没准恨不得早早将女儿逐出去。
钟家这些年越发没落,唯独自己仕途顺利。
于是越发频繁的要给自己介绍继室和继子,想名正言顺地继承相府的家业。
钟离微怎会让他们如愿。
族长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钟离微说道,“光光愿意留在家里,找个赘婿,族老不用担心。”
就别惦记他的东西了。
钟离微宁愿捐给朝廷,都不会给钟家。
“赘婿岂能配得上相府的小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祖宗的规矩是有道理的。”
“君实,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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