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淮远没死。”◎
因为我的父母太忙,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分在我身上,也总是忘记给我生活费。当时的我看着自己住的那个又破又小的房子,以为家里很穷, 父母没有钱给我, 所以去过很多个地方做兼|职。星际列车的速度很快,办张卡打折后的车费也很便宜,我可以不用花很多时间和钱就轻松地往返于工作地点和住处。
有一年冬天,在首都星旁边的一个星球上,我曾经见过一个被丢在路边的omega。
那天下雪了,那个omega却衣不蔽体地跪倒在路灯下。三个高大凶恶的男性alpha围着他, 扯着他的头发将他压在杆子上, 从身前身后轮流地侵犯他。
他们将皮带解下来套在omega的脖子上,逼他伸长脖子后仰着,像骑马一样赶着他在地上爬。那些alpha玩了很久,直到他满身污浊地瘫在地上抽搐,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我在对面的车站等车, 身边也站着几个alpha。他们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谈论那个omega。他们评价他的身体,猜测他的过去, 议论他刚刚的表现, 唯独不提起他的未来。
“明天早上可能就冻死了吧。”他们一边满不在乎地笑起来,一边走上车。绝大多数的omega都要受到生理结构和身体素质的限制,他们很难比alpha创造更多的价值,在这些下等的星球上,omega几乎没有任何地位。
我时常觉得alpha就像一群来自远古蛮荒, 不通人性的野兽, 包括我自己。
星际列车飞快地开走了, 附近再没有出现别的人。
那个omega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路灯的光打在他身上,从光里能看见雪花落下来的轨迹。我看见他终于动了动,伸出一只手去追逐那些白色、干净、纯洁的东西。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艰难地缩了一下,发出沙哑艰涩的音节向我道歉,向我求饶。他说他快要坏了,恳求我放过他。omega的样子卑贱到可怜的地步,大概是声带被弄坏了,声音很难听,就像一把断了弦的提琴。
他嘴唇青紫,冷得发抖,乱七八糟的液体结了块地黏在皮肤上。
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解下宽大的围巾盖住他蜷成一团的身体。那是我用了很久的围巾,由极寒星上羊群的毛编织而成。围巾非常暖和,我依靠它过了很多个寒冷冬天。
omega的双眼微微睁大,紧抓着围巾的角,嘴唇颤了颤,不敢置信、语无伦次地感谢我。我让他不要再躺在这里了,找个有遮挡的地方吧。
他眼里含着融化了的雪花,虚弱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他被发现死在附近公园的亭子里,身上一|丝|不|挂,全是受虐后的痕迹。
我会想如果我不给他那条围巾,让omega就这样躺在路灯下,被|干干净净的雪花覆盖住身体,是不是对他而言会更好。
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我给了他错觉,让他在发现下一个,或是一群alpha靠近的时候才没有逃跑。
这些念头只在我的脑袋里短暂地停留,但我后来再也没有去过那个车站。
我觉得我该默许自己不善良。
我为数不多的怜悯仿佛跟着那条围巾一起,被冻在了草丛里。
但当我听见阿修这么说的时候,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死在冬天的omega。那年冬天非常寒冷,他却不是冻死的,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阿修说他觉得自己脏。
“你确实很脏。”我说。
他身形一僵,把头偏了过去,不再对着我。
你看,他这个人嘴上说着自己脏,觉得自己贱,看着好像已经把自尊心全部踩在脚底喂狗了,可实际上跟我的怜悯一样,只要再往底下挖一挖,总还能在深处看见那么一点剩余的残渣。
我笑了一下,说:“太脏了,在巷子里蹭来蹭去全都是灰。给你买了那么多件衣服,偏偏我最喜欢这件,但是现在上面都是血,你知道沾了血的白衬衫有多难洗吗?还把我的床都搞脏了。”
“你最好现在马上去洗一个热水澡把自己弄干净,然后把衣服丢进洗衣桶里,听见没?抱你回来的时候地板也被弄脏了,我还得收拾干净,你知道打扫卫生有多麻烦吗?”
阿修倏地又把头转回来,睁大眼睛看我。他用从未有过的、非常仔细的态度,凝视着我。他看了很久,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第一天见面,每天|朝夕相处地还没看够吗?何况别说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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