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更离当即就率领众人去追逃跑的牡丹,但最终还是无功而返。这个女人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南明先是将安瑾宁安放在赵更离的营帐中,找了随军的大夫,做了简单的诊断;之后天光亮了,他又亲自把安瑾宁抱回了城中小院,找了不落城里所有的大夫来为安瑾宁看病。
大夫们给出的诊断结果五花八门,甚至还有的完全相悖。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对安瑾宁的情况表示,我尽力了,但爱莫能助。
言语表情中的遗憾就差让人准备后事了。南明很凶,赵更离更凶,所以他们不敢说这话,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是唉声叹气。
牡丹是整个神隐门无出其右的用毒高手,她十个指甲里藏着不同的毒,而且随时更换。毒性相生相克,只要她不提供解药,中毒的人往往只能等死。
这点只有昏迷的安瑾宁和寸步不离守着她的白樱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她们也并不清楚牡丹今天放的是什么毒,解药又该怎么配制。白樱忽然灵光一闪,把牡丹之前住过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遗憾的是,她什么都没找到。
昏迷中的安瑾宁对外界的慌乱浑然不知,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感觉身体很轻,在一片光怪陆离的虚幻中,她摸到了一条线。
循着那根线,她回到了三年前刚来到古代的时候。
脖颈间熟悉的痛感再次传来,她忽然想到,这不是牡丹第一次杀她。
她想看清楚那之前发生了什么,可那段记忆不属于她,她撞上了一块透明的墙壁,里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遇到了阻碍,安瑾宁掉头往另一边走。她走过了和唐钰的婚礼,与白樱一起坐着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数日,两人到了南方一个小村落。
在这里,她遇到了唐钰的母亲,一个慈爱和善的老夫人。
她记得,这个地方好像是叫弥村,也可能是米村,当地人的口音比较重,她一直没确定到底是什么。
村子不大,跟附近乃至全国大部分的村庄一样,村里的百姓都是靠农耕生活。
弥村位置不错,日照、雨水都不多不少,温度适宜,也很少遇到自然灾害,最多就是偶发的病虫害,这已经是百姓们最头疼的事了。
唐母这年不到六十岁,身体还健朗,但地是不再种了。自己屋后有个菜园子,是她平日里喜欢去的地方。
屋前的院子里栽了不少鲜花,一年四时,总有花开着,看着就让人欢喜。
安瑾宁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左右,顶着安瑾灵的身份,假装自己真是唐家的儿媳妇,每日陪着唐母养花种菜,午后晒太阳,偶尔伸手做做饭——不是她不愿意做,是她的手艺不管比起唐母还是白樱,都差一大截。
那恐怕是她从出生有记忆以来,最惬意的时光了。
不用烦恼升学考试,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不用跟人抢一个龙套角色争得头破血流,不用面对未来时茫然不知所措。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生活在山野间的精灵,自由自在。她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老死在这山野间,照顾唐母等她老了死了,她会继承她的生活,做一个幸福快乐的老太太。
直到那个叫啄木鸟的人出现,她都是那么以为的。
这个笑容狡诈的男人一出手就直抓她胸口,她堪堪躲过了。待她准备好要接他第二招时,他突然收了势,引着安瑾宁到了村外的老树下。
“果然有两下子。”来人打量的目光让安瑾宁非常不悦,他嘴角噙着的笑更是让人不爽。
安瑾宁警觉地望着那个人,没有吭声。在判断出这个人的来意之前,她不想过于草率地开口为自己招来祸患。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男子身上的黑衣刚才粘了些尘土,他现在完全没有防备安瑾宁,边拍打衣衫边随口念叨:“你离开望雀山可有段时间了,若不是有兄弟路过在这里看到你,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你才死了。”安瑾宁小声嘀咕,然后继续紧盯着眼前的男子问,“你是谁?”
男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了几秒钟,笑得很夸张:“你不认识我了?”
安瑾宁看着那张笑脸更紧张了,她浑身的细胞都不自觉感到了危险:“我应该认识你吗?”
男子眉目轻挑,自我介绍道:“我叫啄木鸟,来接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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