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
白芍在公主身后屈膝一礼,范满脸上的肉都在发抖,颤声哀求道:“殿下……”
萧佑銮没理他,反手把剑插回腰间,从白芍手里接过册子,一页页翻看账簿点着名。
“同知,州判,通判,教授,训导……”
每念及一个,身后押着的府军就伸手把对应的官员推出来。
“府知事,同知知事,通判知事……呵,难怪首府之地竟能被贪墨至此,感情是州府从上到下层层盘剥连接,竟是一个干净的都没有。”
萧佑銮合上册子,看着校场中间摇摇头。
“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既厚颜无耻干出这种事情,我便再怎么训斥唾骂,也无济于事。校场中央这些只是城南官邸私藏物件的十之一二,传令,查抄之物悉数分类,归于库房,既是从百姓身上盘剥所得,就一一给我吐出来。
另,方才册子上记录的官员,连同州府衙门长官,一同问罪下狱,其余人等即日起各归其位,各司其职,戴罪立功。”
府军押解大部分官员离去,王庆礼止住脚步,回头眯眼。
“摇光殿下,我事前已思虑周全,拉拢府军大部分将领,但唯独漏算了民心,只怕你当初治城组建民兵义勇时就有计划了……下官棋差一招,认栽。
但你煽动民意,裹挟府军夺权,问罪朝廷命官,此为僭越大不敬,置朝堂与天子为何地?我是完了,你就不怕日后朝廷清算?再说了,你以为这天下就我沂水东路如此吗?”
萧佑銮看他目光阴狠,全无悔意,心中薄怒面上却不显。如此有恃无恐,不知道他背后还牵连了京师多少豪门,站了多少高官。
“孤不过是一路之主,管不到天下,就是你沂州,也只是撞到我手里,孤看不惯罢了。”
言罢语带厌恶。
“寒窗数载,一朝为官,理应辅国安民,竟全然忘却出身,贪蠹食禄,只知肥已。民众罹难也闭门不出,抱头露臀,为自保苟活而丑态百出,简直是毫无风骨,斯文扫地!孤不屑与汝分说!”
王庆礼脸色青黑,羞愤怒目,却被边上扔出的一滩烂泥糊了一脸。周边登时跟着飞出烂泥瓦块砸过来,伴着百姓唾骂,押解的府军再不客气,推搡他往牢狱走去。
这边群情激愤,那厢高台之下,遗留的官员被兵士解开束缚的绳索,活动手脚不敢大动。面面相觑之下,皆望向在场职位最高的宪司赵洪临。
州府官员几被一网打尽,沂水东路转运司、常平司等衙门里的官员也押走了不少,留下的大多是提刑司的官员。
赵洪临上前两步,与萧佑銮并肩看向那边狼狈押解而去的罪官,转而面向她长揖一礼。
“殿下一心为民,下官敬服,愿率提刑司支援赈济,日后若朝廷问责,我等也愿为公主作证,指证贪官!”
萧佑銮抬起眼皮看他,“宪司有话不妨直言。”
赵洪临这才起身开口:“此番抄家问罪,人心惶惶,殿下既有名册可证我等清白,是否能还回余下官员的家财府邸,也好安百官,呃……我等之心。”
余下几十名官员听到这话,都神情期盼看过来,却不想公主冷笑一声,眼神冰寒。
“清白?且不论不同流合污算不算清白,你提刑司袖手旁观,坐视硕鼠祸民,就没有渎职之罪?赵洪临,你自己说,身为沂水东路提点刑狱公事,你的职责是什么?”
“下官,掌一路司法、刑狱和……和,监察。”赵洪临涨红了脸,羞愧不已。
“若你提刑司履职了,他王庆礼有这个本事一手遮天?开始碍于情面,不想拂了同侪面子放过贪蠹之人,接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后来,干脆司法只司民,监察一职如同虚设,现在贪官下狱,你们有脸顶着清廉的帽子来请孤安尔等心?”
赵洪临唯唯诺诺退回官员行列中,一行人脸皆是猪肝色,有人羞惭垂首,有人叹息以袖掩面。
百姓涌到另一边还在追打押解的贪官,没注意到这边。
萧佑銮语气放缓,站到一众官员身边轻声道:“百姓最是良善,你沂州的提刑司多年来虽渎职于监察一职,司法也偏袒官吏,但与民间而言却是执法威严,断案公正。今日抄家拿人,还有乡邻求到跟前,言提刑司爱民,赵宪司清正,若是提刑司官员有错处,请孤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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