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越是热起来,越是会让咒术师们忙起来。
普通人夜里纳凉时,咒术师说不定还在出任务,或者刚出完任务踩着夜路疲惫回归。
就在这种深夜,有人按响了我公寓的门铃,这次是我等待的客人。
夏油杰穿着高专的黑色制服,裹带满身的倦怠,明明有月光落在他身上,他看起来却如同站在阴影中一样暗沉。
我以早就知道他会来的姿态将他领进客厅。
事实上我也确实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来。虽然五条悟在一年前并没有死,但他确实无限接近过死亡。
而且虽然五条悟并不会把自己濒死过的事情大肆说给其他人听,杀他的伏黑甚尔也已经是个死人说不了话,其他人顶多会认为五条悟当时可能吃了某种诡计而没能保护好星浆体,出于对五条悟的实力的认可而不会认为当时会那么的凶险,但当时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夏油杰是知道的。
他知道如果不是五条悟濒死关头奇迹般的领会了反转术式治好了自己的伤,五条悟就真的会死在那天。所以,我的预言会因此真切的在他心底扎根。
更何况人类在某些方面本就是这么的难以自控,对于预言这种东西,哪怕认为绝不可信,也会存有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忧虑。
当然,如果预言说的是好事,那就是抱有期待。预言说的是不好的事情,才会忧虑,甚至自觉或不自觉的记住预言,百般警惕,以防预言成真。
心里压着一块石头的感觉不好受吧?
不论是想要确认预言的真实性而想改变预言,还是把预言当成诅咒想让我解除诅咒,夏油杰都一定会来找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他会在什么时候忍不住呢?
会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自控不住的时候。
比如现在。
一年前,星浆体——那个叫天内理子的女孩的死亡是普通人雇凶所杀的,仅仅只是出于一种愚昧的想法而已。在那群普通人为天内理子的死亡而热烈鼓掌时,夏油杰那份保护普通人的正义之心就被种下了黑化之种。
而咒术师是一份死亡率很高的职业,不同的心境下看待这种事情也会有不同的想法。曾经的夏油杰会认为这是为了使命,为了保护弱者,是为了正义而死,就算自己哪天也和其他咒术师一样不敌咒灵而死亡也不会后悔。
但当正义感开始动摇,开始怀疑为了愚蠢的普通人去死值不值得后,再听到有咒术师遇害的消息的话,每一次都会加重夏油杰心里的这份怀疑。
如果这时再遇到一点外力……
“我听到了一个说法,从源头解决咒灵的说法。”他说:“咒灵是从普通人溢散出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所以可以想办法让所有人都变成零咒力者,或者,杀光所有普通人。”
前者类比让所有人都成为伏黑甚尔,零咒力者自然不会有咒力溢散成咒灵的温床。后者更好理解,既然咒灵是从普通人溢散的咒力中诞生的,那就杀光普通人好了,而咒术师本就是控制自身咒力来战斗的,可以控制好自身的咒力不溢散出去,所以不在抹杀范围内。
乍一听似乎都有道理,但前后者相对比,怎么想都会认为后者更好达成,所以——夏油杰会偏向于哪一种就是显而易见的。
但如果他真的要实行后者,先不说具体计划,首先有一点,他和五条悟不一样,不是出生于咒术师家族,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
所以,如果要杀光所有普通人,他的父母是不是应该也在需要抹杀的名单内?
我曾经说过的预言早已成为他用来警示自己的紧箍咒,那么他如今是不再抗拒,顺从预言行动?还是继续反抗这诅咒般的预言,固守底线呢?
还未成年的少年三观还未彻底定型,处于容易受到引导和诱导的状态,再加上不肯认输的心理和想要不管不顾的心理的拉扯,他的内心和精神都会处于撕裂状态。
简单来说,夏油杰如果不早点坚定不移的确定好自己的选择,长时间继续这么极限撕拉下去的话,他的结局不是抑郁便是精神分裂。
原著中他选择了杀父弑母,彻底偏激,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自救,只是他到底还是选错了。
如今他来找我也算是一种求救吧。
他心里大概存在一种期望,期望我说的不是预言而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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