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石县待了半个月才回去,给了很多中肯的建议。
秦简音都在琢磨了,看看人家,到底是州官,操持一州大小事务,懂的就是多,有机会不如带着县中诸位同僚,去跟长官们学习交流一番,如此也能更好治理青石县。
这个时节下一场雨,看起来至少要两三天才能停,大家都有些担心树苗会不会被雨水浇坏,花了一万多银子买的树苗,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秦简音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山上排水尚好,种下的树苗都成活了,捱过这次雨水也还有把握。
他更担忧连绵阴雨,其他山上有发生泥石流的风险,因此暂停了劳工们在山上的工作,把他们调派去楚阳那边,做些修筑水渠、加固堤坝的活儿。
调派过去的民众中有很多妇女孩童,他们没太大力气,做不了修水坝的重活,但是不做又少了份收入来源,楚阳心生怜悯,便让他们帮着运泥沙石头。
本来这活也该是修筑水坝的劳力们来做,楚阳将活计分开,还是为了让更多的劳工能拿到银钱粮食。
等雨停了,县中还要抓紧时间排水固土,多筑几道防护坝。
而且再过些日子,等天气更暖和了,就该着人往山上放菌种。他也抽空过去看了,情况较好的那座山除了种茶树,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搁一些放菌种的木头。
菌种还都是从兼州带回来的,这玩意没人卖,收集了好一阵子呢。
尽管县里忙碌,这些时日他还是抽时间多去了几次卢家。
之前请了几日的假,如今得补上。
他下学出来路过州衙,只觉附近有些热闹,驻足观望,向路人打听是何情况。
“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路人摆手说,“刚才官差来贴告示,说是安国公安盛去世了。”
“什么?”
闻言,他不由得一愣,忙凑到告示栏边上看。
告示栏上的确有份新贴的告示,上书安国公于十数日前病逝,生年七十有三,陛下悲恸万分,予其谥号为敬肃公,白纸黑字,不能有假。
在秦简音的记忆里,安伯父对自己还不错,时常照拂一二,因此颇有些怅然。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真是世事无常。
他心里伤感,有意随便走走散心,纾解伤情,便又去了那座茶馆。
上回的茶水钱还没付呢,正好一起补了。
茶馆内没有别人,大抵这才是常态。
这次他仍旧只要了一壶茶,江掌柜也赠了他一盘糕点,说是刚做好的。
和上次清甜的桃花糕不同,这回是一碟子杨梅糕。如今不是杨梅成熟的时节,也不知江掌柜从哪里弄来的。
糕点呈浅红色,咬开后能看见里面零星的碎杨梅,淡淡的酸甜味儿,倒是很爽口。
秦简音吃了一块,感叹道:“我总觉得待在这里格外舒心,真好。”
“多谢公子夸奖了。”江掌柜翻了一页书,微微一笑。
今日他还是一身广袖黑衣,衣襟上绣着一只白色的鹤,看起来格外出尘。
秦简音坐了一会儿,付完茶钱正欲离开,忽然从外面溜进来一条大黑狗,还撞着了他的脚,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江掌柜放下书,到后厨去拿了几块糕点出来,跟那狗招了招手,蹲下去喂它吃了。
秦简音:“……”
难道自己每次来茶馆都有现成的糕点,是因为江掌柜要留着喂狗么?
似乎察觉到他一言难尽的神情,江掌柜解释说,这条狗大约有十五六岁,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
“这么老的狗?”秦简音惊讶地问。
“是。”江掌柜笑了笑,“公子不知,它就住在白府里,跟我也算是邻居吧。”
江掌柜似是无意地说:“不过白府冤魂多,也确实需要它守一守。”
秦简音又多看了这条狗几眼。
它确乎是很老了,老到身上掺了许多白色的毛发。它的牙齿几乎掉光了,只能慢吞吞地舔着糕点。
老狗吃完糕点后,也不看茶馆里的人,慢悠悠走出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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