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柳下誓,莫作虚情辞。金鞭扬尘去,只念两相知2。
写完便暗道,坏了,看了那么久的《郜京实录》,怎么他写东西也带着一股子宴公子的味儿?
他心中把那宴公子谴责了千百遍,也不管是自己非要看完的,起身将全册的书锁进了书柜最深处。
果然,永远不要相信宴公子是个正经人。
看完这些书,秦简音一口气抄了一个时辰的清静经才缓过来,天都黑透了。
…………
终于等到会试出成绩的日子,秦简音起了个大早。
毕竟是重要的日子,他也难得隆重严肃一回。
收拾罢,他往怀里揣了张饼,给大门落上锁,慢悠悠朝贡院去。
正好错过了大周府来找他的马车。
名单张贴在贡院外头的公布栏上,秦简音到时,那边已经人满为患,旁边停了好些马车,一眼望不到头。
再朝人群看去,秦简音估计自己挤不进去。
等人散去一些再看成绩也不迟,因此他并不着急,找了一处空地,将饼掏出来咬了几口。
会试过了的,个个难掩兴奋,而那些没中的,难免有些沮丧。秦简音看着他们,此时才开始紧张。
他见围着的人渐渐少了,便揣着袖子踱步过去,从左到右一张一张地看。
从最后一张一直看到第一张,他才瞧见自己的名字,赫然是第一名。
一时间,他连手都忘记揣了,皱着眉头又看一遍,没错,确实是他。
他说不出什么心情,默默站了一会儿,一声不吭地往回走。
又错过了大周府的马车。
他没觉得多高兴,只觉得是侥幸。他知道自己作诗是什么水平,而且策论也算是讨巧,凭空得了会元,颇有种才不配位的荒唐感。
要不是知道考卷都要封上名字,他简直要怀疑谁给自己开后门了。
三日后便是殿试,他满心疑虑,谢绝了周谨邀他去府上做客的好意,安心待在秦府备考。
殿试当天,他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上了新做的衣裳。
这是一身银色缎面的宽袖长袍,衣摆还有暗纹,不算多华丽,却显得干净利落。
但是刚出大门,秦简音就是一抖。
衣服面料有些单薄,虽是暮春时节,可前些日子刚下过雨,风一吹,还是有些寒凉。
幸而周谨派了马车送他,还准备了披风,因此路上也还好。
但是马车只能停在内城外,为防止夹带,披风是不能穿进去的。
他取下披风,站进等待殿试的考生队伍里,一齐跟着接引的宫人往内城走。
上一次进宫时,皇宫内城许多布置还不是如今的样子,因此秦简音不免好奇,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众人在文英殿前停下,这便是诸生殿试的地方。
大家坐定,隔了一道珠帘,虽然知道皇帝就在后面观望,可没人敢抬头看。
秦简音是个例外,他不仅偷看,还瞄了好几眼。
也不怪他胆子大。据周诚所说,秦简音尚在襁褓之时就被皇帝抱过,甚至还揪掉了怹老人家几根胡子。
现下李绘文和周谨也在,一左一右跟在皇帝身边。
李绘文早知道秦家的孩子回来,忍不住想见一见,但是之前不太合适,趁着殿试的机会,终于看到了。
周谨忍着笑,悄悄示意:“陛下您看,刚刚那个偷偷抬头的小子就是秦家的。”
皇帝微微偏过头,带着笑意道:“模样确实像正则——书成啊,朕记得今年的会元是他吧?”
后半句是和李绘文说的。
“是。”李绘文应声,估摸着现在皇帝心情应当不错,试探道:“陛下,若秦家的孩子殿试成绩不错,能否允臣……”
“不准。”皇帝连听都不听,一口否定。
李绘文不吭声,暗自撇了撇嘴。
皇帝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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