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道:“好得很,你这猢狲,什么浑话也说得!”
但是周诚被骂了也没什么反应,实际上,他在走神。
从小到大,他过得并不是一帆风顺。
从出生时起就被司天监说是杀星降世,身边人有意无意的孤立,他人的偏见,包括与好友安原的相识也不算愉快。
可以说,那时候的秦家人简直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
若不是秦叔父和秦叔母的照拂,他的童年几乎要在孤独中度过。
而在漫长的少年时期,他见得最多的是银甲军,是烽火狼烟,是血腥沙场,是屡屡犯边的辰军。
周诚原以为自己年岁渐长,不复少年轻狂,却不想回头一看,他从来都是一样肆意张扬。
那些他以为改掉了的毛病,其实一直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当他在西疆征战时,这些毛病被更重要的事情掩盖,显得无关紧要;可如今他一门心思要为自己的婚事考虑,身上的缺陷便接二连三地暴露出来。
过日子终归和打仗不同——他这样的人,简音怎么会喜欢呢?
倘若他大哥或是皇帝知道,他是因为有心上人才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也不知会是欣慰多一点,还是郁闷多一点。
…………
秦简音敏锐地察觉,这些天周诚好像不大对劲。
周诚没来找他几次,不过两人相处时,周诚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了变化,不是冷淡,也不是亲热,总之很怪。
就好像是变了性子,一直尽量克制自己,说话也有分寸了,行事也恰当多了,没给他造成什么困扰。
只是时不时看向他的眼神很令人毛骨悚然,就跟当年那晚站他房间门口的眼神一模一样。
秦简音觉得,周诚现在这个样子比之前更吓人了,捉摸不透。
可是这些都不是关键。
他着实想当面问一下周诚,为什么要围着他的府邸盖房子。
将近年底了,他不过是几天没回秦府,等听到川芎的消息回家看时,才发现秦府四周赫然起了一圈墙,一问,原来是周诚搞的鬼。
他就说,不搞点什么动静出来,都不像是周诚的风格。
趁着早朝还没有开始,秦简音抓住机会问了房子的问题。
秦简音郁闷道:“你盖房子就盖嘛,干嘛要围着我的府邸,害得我进出都不方便了。”
周诚看看他,直白道:“盖给你住的。”
这还不算完,周诚还补充道:“清明之前应该能弄好,到时再给你拨点下人过去,秦府现在那么小,下人都没地方住。”
“……”他无奈道:“我不要,我有防风和川芎就够了啊。”
“不准推辞。”周诚也很强硬,“你看你现在的吃穿用度,哪像个代丞相,朝上哪个官员过得都比你好吧?你不心疼自己,还不准我心疼你?”
秦简音拒绝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周诚又拿那种恐怖的眼神看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他终于崩溃了,趁着没人注意,破罐子破摔道:“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谁知周诚反倒愣了一下,很无辜地问:“干什么?”
秦简音:“……”
他一瞬间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语气软了几分,说:“那你别老是看我了,嗯?”
无论是上朝还是办公,天天都被人用诡异的眼神盯着看,谁受得了!
谁知道周诚还委屈上了,做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问:“凭什么呀,看都不让看啦?简音你是不是还想反悔?那么无情的话,干脆把我眼珠子扣掉吧,扣掉我就看不了你了。”
秦简音气极:听周诚这语气!看周诚这表情!那都是他小时候用在周诚身上的把戏了!周诚居然敢用到正主这儿,他才不上当!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才忍住没把笏板往周诚头上砸。
因为皇帝来了。
今日的朝堂不是那么平静。
赶在年底,皇帝却要对一些臣子的官职进行调动,于是在早朝上征询大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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