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行人攘攘,街道两旁的小贩热情吆喝,酒肆里时不时传出醉汉的笑声。
大昭不设宵禁,因此夜晚的京城和白天一样热闹非常。
一辆马车从皇宫的方向驶出,繁复精致的花纹引得百姓纷纷侧目。
宫里的贵人这个点外出可不太常见呢。
马车稳稳停在瑛国公府门口,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被宫女搀扶着下车。
“皇后娘娘。”
等候许久的管家忙不迭上前行礼。
妇人虚扶了他一把:“徐伯不必多礼,阿颜现在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徐管家深深叹了口气,引贵人进府。
产房外站着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俊秀的脸上此刻满是忧虑之情。
“阿庭。”
皇后走至内院,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弟弟焦急的样子。
“阿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前些年父母相继离世,国公府又独一脉,没有长辈可相商。
正所谓长姐如母,再加上江皇后几年前诞下一子,作为过来人多少有点经验,所以江庭看到江皇后到来,稍微安下心神。
江皇后神色凝重:“女子分娩相当于一条腿迈进了棺材,又听说阿颜难产,我怎么可能坐得住。”
江庭一脸懊恼:“阿颜身子本就弱,我早就说过不要这个孩子,可她偏要……”
“你这是什么话!”
江皇后厉声喝道,但念在弟弟也是出于担忧,于是放缓语气:“知道你心疼阿颜,但我们江家也不能绝后啊!”
江庭正想开口,房内突然传来女人尖利的痛呼。
“啊!!!我、我没力气了……”
“再加把劲,夫人,就快出来了!”
“阿颜!”江庭情急之下想冲进去,被江皇后拉住了。
“多备几碗参汤来。”
江皇后冷静地吩咐完下人后,转头安抚江庭:“你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在只能相信阿颜。”
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被端出来,看得江庭眼角发酸。
也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
一个婆子出来报喜:“是位千金!”
江庭闻言拔腿跑进房内,没去看接生婆怀里的女儿,首先关心夫人的状况:
“阿颜,你受苦了。”
床上的妇人气息虚弱,汗水濡湿了鬓发,嘴唇血色尽失,虽然脸色苍白,但不掩她秀丽的容貌:“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产婆很有眼力见地把婴儿抱上前。
“是个女孩,和你一样好看。”
江庭怜惜地擦了擦妻子额上的汗。
“这才刚出生,哪里能分辨得出好不好看。”说归这样说,温氏还是甜甜地笑了。
“我这弟弟惯会哄人。”
江皇后款款走入室内,在后宫雷厉风行的女子此刻如平常妇人般关心自己的弟媳:“阿颜,辛苦你了。”
“有劳姐姐大驾光临……”
温氏挣扎着想起身行礼,却被江庭和皇后双双按住:“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么多虚礼,你刚分娩,好好躺着就行。”
襁褓里的婴儿似乎不满自己被无视,再度大声哭喊起来。
“不哭不哭,爹爹抱抱。”
江庭这才把心思放到刚出生的女儿身上,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哄着,仿佛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江皇后不禁莞尔: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宁肯不要这个孩子的,明明心里欢喜得紧。
“夫君可想好名了?”温氏柔声问道。
“都听夫人的。”
“大名还没有头绪,小名倒是想了一个,就叫‘枝枝’如何?”
“好,真好!夫人想的名字都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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