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京城下起了雨,打了梧桐树叶,连带着祁王府小池中都泛起了朦胧胧的雾气。
云铮邀了应十九出来避雨。
暗卫这个职业就是这样,总躲在黑暗里,见不得光。主子只要不叫他,就是看瞎了一双眼睛也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不多时,被雨水打湿了鬓角的青年翻窗而入。他卸了腰中刀剑,在云铮吩咐下又迟疑的除了湿的外袍。
“主子让十九脱衣服做什么?”
“湿衣受凉。”
云铮将干外袍递给十九,不自觉又想起三年前他在冷宫的时候。
五皇子在冷宫里爹不疼娘早死,是没什么好日子值得回忆的。
悲剧一样的的幼年记忆里,只有应十九出现的记忆里才带着几分甜味。像是天上漂着的云彩来到他面前,将他灰蒙蒙的世界装点出一片别样的风景。
大约是十岁时,内务府的奴才欺下媚上,苛了冷宫中五皇子的木炭。
天冷的京城连瓮中的水都冻成了冰,寒霜覆了人眉毛眼角。江辰装成的小太监跑来跑去,他眼眶通红,活活急成了热锅里的蚂蚁。
无他,实在是再找不到办法、他那体弱多病的小殿下就要活活冻死在冬天里。谈什么为江氏平反,旧主报仇?
等首领大哥回来了,还不得砍掉他的头?
江辰小太监急得寒冬腊月里出了一身薄汗,而睡在床上的小殿下脸白如纸。
关键时刻,是训练完成的暗卫落在了冷宫的红色宫墙。白雪皑皑之中,出现了冷宫里的暗卫似是鄙夷那小太监是个白痴。
江辰阻他不得,应十九已经跨过门槛将人捞了起来抱怀里,裹了大氅被褥。
他抽出腰间佩的长刀,阻止了江辰的阻挠。
那时及冠的暗卫无悲无喜的问江辰:“上下尊卑有别不假,但你主子都快死了。你是要那上下尊卑,还是要你主子的命?”
江辰哑口无言。
应十九又骂:“你简直不知变通。”
“有这走来走去来发难我的功夫,出去抢一床被子不会吗?皇宫里的小太监们惯会欺软怕硬,你将那得了别人贿赂的小太监的衣服被褥抢了。他们只以为自己遭了别人眼红,有苦说不出,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哪个敢大张旗鼓声张出去……”
话一顿,暗卫收声,是半梦半醒的小殿下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揪住了暗卫的发。
低头,怀里瘦弱的小皇子闭着眼睛陷入昏睡。只是那只握着他发丝的的手自抵在怀里紧紧的不放。
可能是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打定了只要揪住应十九的发,这个人就不会走一样的主意。
只是应十九无父无母,从一睁眼就被他十八位兄长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天生没人教他孝道是什么东西。风里来雨里去,舍不下一根头发早丢了命了。
是以他的算盘落了一空,小殿下醒来,看着自己掌心里的发丝,在江辰小太监不解的注视下,哇的一声痛哭流涕。
现在人是在自己身边了。
暗卫的衣服千篇一律。
点着烛火的昏暗室内能看清人站在阴影里,高大俊美的身躯被黑色的粗布衣料遮掩。
随后是腰封束了,又别了木簪,远远的听到外面有一阵胶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哒踏着水洼跑过来,伴着细碎的铃声。
云铮错愕之后,转而些许无奈。
因为就在那个人推门而进的时候,自己面前的暗卫嗖的一声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个怕人的黑猫。
能看到房梁上应十九为了安主子的心,有意露出的一角衣袍,像是黑猫躲猫猫时故意露出的尾巴。
应十九总在别人很少会注意到的时候露出自己的一点可爱。
“皇兄接住我!”
来得是六公主。
可怜见的小公主宫女所生,那女子一夜承欢后被封才人,好日子没过几日,孩子一出生便丢了性命。
谁都知道深宫是个吃人的地方。那才人是自己难产咽了气,还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去,皇帝不发话便没有人追究。
肮脏龌龊藏在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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