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深得皇帝宠信,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人称九千岁的林江则侍奉御前。
他们也算是面上熟识。
早八年前,六公主瞧见了林江则,必是欢欢喜喜上前称一声林将军。现在却不行了,说一声将军都觉得他丢了武将的脸。
直白些,此人恶心。
“皇兄,你说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将军之前人多好,还送了我一只大漠的鹰隼。那时我欢喜的不得了,还问母后能不能跟他一起去守边陲。”
六公主眸目失落,撅起嘴:“母后还说我小姑娘家家不知羞,传出去让人笑话。可是母后不笑话我就好了嘛。”
她不说了,脚丫在板凳上晃。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画圈,一圈,又一圈,圈成了一个大圈。一直绕,也不画一根直线。
“付家的嫡女实在是惨,刑部尚书将嫡闺女送给林江则那厮,脑子在想什么?”
云铮说:“他站队,早些年不是站我么?现在投三皇兄,就要表现出自己弃暗投明的决心。嫡女该是送三皇兄的,只是你也清楚,三皇兄有正妃。”
“嘁,就是说人还没送到三皇兄面前,先被正妃截胡,扔给了一个死太监。”
云铮敲她:“嘴巴干净些。”
六公主躲了,说:“要你管我。”
这姑娘再宫中泼辣惯了,下意识说出来,也后悔,又贴上去说皇兄我错了,下次不犯云云。
她磨人的功夫随着时间很是水涨船高,云铮无奈道:“祖坟怎么了?”
这是被她闹得没脾气了,找话说。
“祖坟,皇兄说付氏的祖坟——其实也是稀奇,第一次被刨的时候正好被人看见,扫坟的是个哑巴,支支吾吾比划,只说是个姑娘。”
“那地方远,我没去看,只听说那人将坟茔的砖块全掀了个干干净净。付府没来及修,第二次、哦,不能说刨了,是炸。”
云铮眸子一凝,“炸?”
从五名山出来后,五皇子对这个字很是敏感。
六公主道:“是的,黑火药将那片坟炸了个坑洞。否则事情也不会传到我耳朵里。”
“怎么皇兄,我听说五名山就是出了黑火药,一路担心你急急跑出宫的……你觉得这两件有联系?”
自然是有联系,第一次刨坟是付二小姐。
这就要说说付升升的母亲了。
付母乃太傅之女,身份尊贵。刑部尚书娶妻之时却不是尚书,只是个七品翰林。
刑部尚书能有今日的位置,太傅功不可没。
他以为自己只要对女婿多多照拂,百年之后,这人就会看在这些事情的层面上照顾自己唯一的亲女。
然而太傅想错了。
尚书欺太傅告老还乡,地处偏远不知道女儿消息,肆无忌惮对正妻下手。
如今付母死了,只两个女儿。现在嫡女却是被那黑心的男人送了人,尸体一裹扔进了乱葬岗。
付升升气不过,将坟头掀了个干净。哪里是失踪,二小姐出京寻外祖去了,打定主意再也不回来。
付升升出京时是江辰送的,看在元后与付母之间的情谊,五皇子能帮便帮一把。
至于第二次炸,倒像是当了寨主的异族小鬼去寻付大小姐的尸体。付升升早早将长姐埋了,自然没找到。
可能是他恼羞成怒将身上的黑火药拿出来炸个响来撒气。
五名山被炸没了半个山头,林江则借题发挥扫了一群结党营私的小官,给朝中官员敲了个警钟。
此次一行,江辰等只是轻伤,寨主活着好似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
“吃饭。”
六公主:“可是我看皇兄神色你可能知道什么,会不会祸及皇兄、”
云铮说:“食不言。”
“……”话都说完了,现在说什么食不言!
六公主愤恨,敢怒不敢言,缩成一团拿白面馒头来啃。
这些事情一直是京城百姓饭后谈资。
说付氏可怜,倒也算不上,实在有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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