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在押宝。
即时五皇子做了皇位,有小公子这层干系,他们姜氏也在朝堂站得住脚。
云铮嗤笑,前面姜阴在唤。他抬头,眼中顿时流露出纵容,抬步跟上。
雕栏玉柱,碧瓦飞甍,东启三两步将啃着人药材啃得欢快的花兔整个拔萝卜一样拔起来。
那兔子肥硕,被提起来时两只爪子还紧紧握住一截人参。
唇瓣挪动不停。
“你弄痛它了。”
缩在暗处的青年手中拿了白布、擦拭剑刃。人肩宽腰细腿长,在三庭五眼的比例上眼睛稍微狭长,鼻梁高挺,唇瓣薄削,看过来时,总能让人觉出三分无情气。像是对着一柄刀。
东启是张伯捡回来的。
面前这个暗卫是他们不久前找回来的小公子。
东启一直听张伯念叨这个人。
比如小公子年少聪颖,和丞相大人由过之而不及。他最是聪明不过,只是他那兄长是个冷血人,对小公子不闻不问。
等想起来时兄弟两个比试一番,一直默默无声的小公子竟然挑了兄长的长剑。
小公子是个武学奇才!
东启没见过前丞相,也没见过小公子,他只知道自己身为奴,找到主子守护主子就是一生的宿命。
是以当应十九问他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时,他整个人是蒙的。
面容俊秀的小公子问他:“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什么……”
“你们的前主子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来寻沐子英?沐子英能做什么,复兴沐氏……你们又能什么好处?”
应十九抱着囡囡,那兔子又借机啃他的手指。带着剑茧的指腹传来轻微刺痛。
应十九:“奴、就要服从主子么?为什么不能自己走,海阔天空不是更自由自在。守着一个未来会不会死的人做什么?”
他的思绪与整个愚昧的时代格格不入。
在主仆制盛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他的话无异于一颗惊雷,炸得人思绪翻涌。
“小公子不要我了?!”东启目光惶恐不安。
张伯进来时也听到这句话。
黑色汤药泛着草药清香,水汽氤氲,老人又不由想起主子。
那个人的说辞,竟然在十几年后,再次由小公子说出口。
只是同样的话,另十几年前张伯跪在地上,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体恤下人的主人。
他满怀憧憬,最后眼神中的光一点点黯淡成无尽的灰色。
眼睁睁看着芝兰玉树青年人的一条光明坦途成了羊肠小道,被无尽血迹染红。所走之路尸骸累着骸骨。
风光霁月公子机关算尽,万劫不复。
那时张伯才恍惚意识到,一个认为世间仆不应忠主的人,是不会安心做一个臣子的。
沐云绝挑起大旗。一路攻到上京城,坠入深渊里,一身铮铮铁骨碾成了灰。
张伯殷切希望覆辙不会在小公子面前重演。希望且希翼,更是祈求。
“啊,张叔,你怎么在这?”东启急走两步接过老人手中的汤药。
“张伯。”
老人眼光湿润,丝毫不敢受小公子一声张伯,“叫奴老张便是了,小公子折煞我了。”
万两金一直以来是异族不传之秘,曾经先代族主便是被此毒杀害,无可救药。
应十九倒不觉得难过,他除了十八位兄长的仇恨再无其他期许。
只道:“还能活多久?”
“不好说,按道理小公子是活不过这一年冬季。”
张伯为难道:“只是您体内的千丝剿,这天下都奉为灵丹妙药的东西确实有作用。”
“虽不能根治万两金的毒性,但药性与此毒两两牵制。”
这是一线希望。
“小公子放心,千丝剿虽然稀少名贵,但我们绝不会让您的性命在此消耗殆尽。老奴已经着手另亲信寻找千丝剿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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