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却忽然间不经意的扫过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听“砰!”的一下,他眼前的镜子边缘竟然弹开了一条缝。
猝不及防之下,张无病被吓得大喊了起来,同时踉跄的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邺澧原本要推门离开的脚步也顿住,面无表情的回身向张无病看来。
张无病感觉自己的耳边只有“噗通噗通”自己的心跳声,在他紧张到大气不敢出的注视下,那镜子像是在被重力推着,边缘的缝隙从里向外,缓缓推开。
一缕黑色的头发从镜子里滚落出来,搭在地面上。
那一刻,张无病下意识的张着嘴就要大喊燕哥救命,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了嗓子眼里。
然而下一秒,镜子开到一定角度后,一个重物忽然失去了支撑力,直接从里面撞开了镜子滚了出来。
张无病差点就表演了一个原地弹跳起飞。
阻止他的,是那张从头发里露出来的,熟悉的脸。
竟然是之前一直没有踪迹的白霜。
张无病没想到会是这样,呆愣了两秒,然后焦急得迅速扑了上去试探白霜的脉搏。
白霜一直都是个甜美又招人爱的女孩,但现在,她却失去了她招牌式的笑容,面色惨白如纸的昏迷在地上,皮肤冰冷得张无病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碰到的是一具尸体。
不过好在,张无病很快就发现白霜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在持续的跳动。
他几乎喜极而泣,然后习惯性的转身想要喊燕时洵:“燕哥,白霜她好像失去意识了,需要……”
话说到一半张无病才想起了,燕时洵没有在这里。
但他怂叽叽的并不敢麻烦邺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邺澧看着他的眼神很可怕,尤其是在他靠近燕时洵的时候。
光滑如水的绸缎从地面上滑过,华美的长裙在行走间闪着漂亮的光泽。邺澧缓步走来,垂下鸦羽般的眼睫,看向地面上倒着的白霜。
“没死。”邺澧说完后,在看到张无病那张忐忑又似乎想哭的怂包脸时,顿了顿,迟疑的又补充道:“放心。”
“酆都没有她的名字,她的时间还没有到。”
对邺澧而言,这已经是他对除燕时洵外其他人能够拿出的最好态度了,但很显然,张无病并不这样认为。
张无病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没有退去的哭腔:“那她怎么不醒?”
邺澧面无表情,与张无病对视。
——要是曾经那些惊惧惶恐,却无论如何都求不来鬼神帮助的驱鬼者们,看到张无病这种态度,恐怕已经吓得能把自己吓昏过去了。
他们曾满心绝望和无力的跪倒在天地间,乞求一个生的奇迹,想要让大道不要无情至此。但是天地大道和鬼神统统拒绝了他们,酆都不曾对生死和大道心软。
于是,那些在俗世无不拥有极高地位名声的驱鬼者和修行者们知道,鬼神无情。
然而现在,邺澧在静默了数秒之后,还是开了口:“头上。”
邺澧抬起修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白霜的头发,为依旧听不懂的张无病解释:“头上有伤。”
张无病恍然大悟:“哦哦哦!你早说嘛!”
邺澧:“……”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如果还想承认和燕时洵的夫妻关系,那也要承认这个“女儿”,不能直接甩袖离开。
不然燕时洵也会问他,为什么没有和这个“女儿”一起回去。
邺澧难得有耐心强制忍耐,看着张无病笨手笨脚的翻看着白霜的头顶。
和笨拙的张无病不同,整个世界的真相都仿佛呈现在邺澧的视野里,他一眼扫过后,便看出了白霜之所以会昏迷而虚弱,是因为有人砸破了她的头。
如果张无病再熟练些,就会发现白霜头发的发根处凝结着血块,并且钝器击打的痕迹,和头发里缠着的一点玻璃碎片,也和楼下客厅里摔破的酒杯对得上。
池滟向燕时洵说,她在醒来时摔在地毯上,旁边是酒杯碎片。然而那些玻璃碎片,却出现在二楼白霜的头发里,让她昏迷不醒,又被塞进了镜子后面。
邺澧掀了掀眼眸,冰冷的视线看向眼前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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