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只剩下江水流一呼一吸的气流声。
“所以呢?”时悦坐在天台上喘着粗气,“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时悦你真是太讨厌了。”
“哈?”时悦笑了两声,“那你真幼稚啊。”
那边忽然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问,“我的幼稚让你为难了吗?”
他又问,“或许我很幼稚,抛开了演戏和学习我什么都不会,但你也喜欢过我的,对吧?时悦?”
“不可能是对我完全没感情的吧?”
时悦看不见的地方,江水流脸上涌现挣扎之后的恳求,“我伤害你了吗?我和你不合适吗?你告诉我是这样吗?”
隔着手机屏幕和距离,由电子讯息链接的两颗心同时收紧了一下。
我说过那样的话吗?
时悦想,有谁在告诉他这些吗?
江水流总是很早熟,比成年人更加理解成年世界的规则,寡言,靠谱,通宵工作也不喊苦喊累,没有人把他当孩子对待。他无坚不摧。
可他竟然会有这样慌乱的瞬间。
“当然不是了。”时悦觉得他想听见这样的话。
但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
“那为什么呢?”江水流的声音紧绷,时悦想象不出来他现在的表情。
“为什么忽略我?又为什么要丢下我?我要怎么样能让你满意呢?”
有些事是时悦和他经过的,更多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部分。
冰山一角下,被海面淹没、被虚掩的平静假相。
时悦察觉到什么,心脏得好快,好烫。她要说些什么,她必须要说些什么。
“你太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别人都以为你是天才,可其实笨得不行。”
对面没声音。
时悦忽然觉得好遥远,如果她在江水流身边就好了,又或者说,两个人是随时可以见面的关系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抱一下江水流了。
可江水流的脸总是出现在电视上,在电影大屏幕里,精致的像艺术品,带着情绪和角色,像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而时悦,时悦她只会出现在老街的路上,在平凡普通的校园生活里。
长久的黯然,那边似乎有窸窸窣窣的杂音。
“你不在家吗?”江水流突然开口。
时悦猛地站了起来,握紧手机,快步跑到一楼小吃店门外。
小道组成的十字路口中,带着口罩和帽子的江水流也攥紧手机,安静的望着时悦。路灯照亮了他半张脸,染上一点温柔的色彩。
仿佛是蝴蝶飞进了时悦的胃里,她盯着江水流,太欢喜,又或者太惊讶,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江水流往前走。
小吃店外人流量大,一群中年男人从时悦身后走入店内,没看路,门太窄,直直撞在了时悦身上。
她还在全神贯注的望着江水流,那一幕仿佛的是慢放的电影画面。
江水流的脚步又慢变快,往前跑,接住了快要跌倒的时悦。
他看了眼她,又盯着那几个男人。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的这一幕。
“我来了。”江水流说。
“嗯。”
江水流的目光缓缓垂下,“我很想你,我就来了。”
周围是喧闹的海洋,时悦摇着脑袋,垫起脚尖抱住了他。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江水流的双眼,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她感觉到,江水流和平时不太一样。
第二天是社团排练。
放国庆长假前的最后一天,学校组织所有人观看文艺汇演。
女主持人是戏剧社见过的苏姓学妹,同时她还在戏剧社节目扮演了女主。
男主持人是学生会副会长。
“本来是沈丞川的,结果他去参加竞赛了。好多学妹之前准备了手幅,估计该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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