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人的寝殿几乎荒废,他每日都会来阮安的宫里,两个人就跟民间的夫妻一样,同吃同住。
霍平枭在私底下,从不让阮安行礼,一进殿,就自己去找她。
等绕过博古架,来到书房。
阮安刚好从书案起身,走到他身前。
霍平枭顺势看向书案,以为阮安又在写医录。
她执掌凤印,是举国地位最尊的女子,却并不喜欢锦衣华服,平日常穿淡色的大袖衫,鬟发上也不多戴簪饰。
霍平枭一看见她,就觉舒心,一整日的疲惫也被疏散。
他将人拥进怀中,吻她额头“宝贝儿,注意眼睛,别操劳。”
阮安阖眼点头,却觉霍平枭属实是越来越唠叨了。
嘴上却说“我案上写的东西,是写给你看的,你快去看看。”
霍平枭依言走到案前,坐在她的位置上,神态漫不经心地用长指将那页洒金纸拾起,垂眼看向她写的字迹。
男人穿了身玄色常服,看着款式低调,却是用辑丝在做经纬,上面的蟒龙纹也是用金线钩织,头戴漆纱长冠,面容轮廓冷厉偏锐,浑身带刺带戾,一看就极不好招惹。
依着阮安来看,霍平枭自登基后,也没做什么残虐的事,可男人的长相和气质都有种暴君感。
她倒是对他的一切都很习惯,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就同养了条狼似的,虽然这条狼野性难驯,却跟她关系亲密,他不会伤害到她,还能护着她。
偶尔也会跟忠犬一样,温驯地摇摇尾巴,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可一旦有人靠近她,他即刻就会露出尖锐的獠牙,扑上去撕咬。
于外人而言,霍平枭危险至极,可对她来说,他是极为可靠,且给她安全感的。
如今的他虽然极有城府,且有帝王的威势和手腕,却依旧跟她初见他时一样,气骨嶙峋硬朗,虽然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身上却总有种少年感。
这种少年感,或许产自他看她的目光,总是坦坦荡荡,又或许是植根于骨的桀骜。
霍品枭也曾被萧家人使尽各种恶劣手段倾轧过,可这么些年的戎马倥偬,男人锋利的棱角却没被磨平,一如她印象中骄傲肆意,比炎日还要耀眼。
阮安正盯着他出神,霍平枭则在看她写的备孕事项,男人不时地扬唇笑。
且那笑意,都透着股坏劲儿。
有点浪荡,却不带狎意,反是野性不羁。
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在盘算着什么,且他想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玩意儿。
阮安无奈抿唇,讷声叮嘱“你别光顾着傻乐…把我写的都记着,过段时日批折子也别太晚了…不然…不然……”
她的小脸儿愈发泛红。
“知道了。”
霍平枭将她写的那张纸撂下,故意吓唬她说“真想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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