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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神色不改,再度打一恭道:“宸将军,府上已备好了佳肴女伶,还请二位屈尊移驾。”
是么,鹤不归好大的架子,居然不亲自来见他?
宸若只手枕着后颅,意兴阑珊道:“那就走吧,女伶倒不必了,有她伺候就行。”
鬼才要伺候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待得那几名侍女上前搭手解网,陆欺欺纵身一跃,两手一挣,一溜烟似地窜了出去,一刻也不想跟他呆在一块。
不过她方才听得那女人唤他,将军。
逃脱囹圄的陆欺欺将衣衫一振,忙在袖中摸索一刻,不知何时,她掌中已然多出了一块令牌。
那么就多谢宸将军。
她嘴角衔笑,将那令牌藏于袖中掂了又掂,这令牌的分量,似乎不轻呢。
二人一齐被带到一处精致的院落。
乍看之下的确是个雅致的小院,丹楹绣柱,精房密户,结眉细观,却另藏玄机,与兰楼所设颇为相似,倒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笔。
门口数名侍卫严阵以待,岿然不动。
此时此刻,捱了一夜的陆欺欺着实有些饥肠辘辘,也顾不得有毒无毒,胡乱往嘴里塞了点吃食,倒头就往那珊瑚屏榻上的引枕靠去,反正天塌下来有人顶着,她若是要死,也得拉着他垫背。
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宸若缓进了半盏冷茶,纤长的手指于桌沿浅扣几下,若有所思地望着榻上阖目小憩的少女。
方才在囚笼之中,鹤不归来使分明请的是“二位”,若这女子只是他北庭侯手底下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奴婢,此番又与自己有所牵涉,鹤不归岂能留她苟活?
观那几人面上情状,听那几人口中言辞,能让北庭侯用上“请”字的,想来不会是什么宵小之辈。
宛达人,身份不明,有趣得紧。
倚靠着引枕陆欺欺分明不曾与他目光交汇,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不禁偷偷地瞥了宸若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捉摸不定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她眼尾一耷,照着他的模样,盘着腿,托着香腮,冷眼相视。
“这么久了,北庭侯都不来请你过去,看来你也只是芝麻大点官啊?”陆欺欺伸手捧过花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宸若轻笑一声:“又想套我话呢?这北庭侯什么时候放我们走,难道不也得看你么?”
“我想宸公子是疑心病晚期了吧?我一介草民,怎能入得了北庭侯的法眼?”
“是么?”宸若漫不经心地向门外瞥了一眼,“门口那几个,可都是来保护你的,兴许是怕我对你出手?”
保护她?
陆欺欺心下一沉,不知他所说是否属实,不过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听也罢。
宸若见她又不搭话,深感无趣,于是向前一步将她一弯藕芽似的小臂拽入自己身侧,拖起她就要往院子里走。
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陆欺欺缓缓仰面,碧天如水,玉露流波,如凝脂般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她闪烁着星芒的瞳孔之中。“去哪儿?不是出不去么?”
他不说话,足尖一旋,遽尔将她横腰抱起,挟入肋下。
猝不及防的陆欺欺面颊忽炙,晕头转向,且骇且惊地,耳边一阵冽风穿发而过,待得她落入一片平缓,已然置身于屋苑之上。
脚下是琉璃瓦色泽纷呈,覆着少许残雪。
“好花须买,皓月须赊,你看这月色,多美。”宸若自说自话地在坐在她身旁,眼中氤氲着湿润的薄岚,在一片冷寂的月光中散发出幽邃的光芒,神祇一般。
他的眼睛竟是那样的好看,摒除一切狡黠、阴鸷,纯净无垢,宛若新生。
“是挺好看的。”
陆欺欺索性也坐了下来,遥望向天空之中的一轮皓月,不由得伸出了双手,捂着口鼻呼出一团气氲氲的暖雾。
宸若嘴角衔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自说自话:“边塞的月亮,更甚凤京一筹。”
陆欺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随口应承道:“月亮都是一个月亮,哪有什么差别?”
他顾盼烨然地看了她一眼,一双沉在夜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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