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您怎么……”
怎么如此昏聩?——思量再三,缪离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任由那小丫头片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就不信了,这丫头若是出了归荑渊,还能骑到他头上来?
“小隋,他究竟做了什么?”不理会一旁面色铁青的缪离,陆欺欺问道。
“上……陆姑娘……”隋寿意识到自己又差点说错话,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因他在新婚当日当众拒了那狐族公主的婚事,狐族一气之下,举全族之力怒沉我归荑渊于瀚海。归荑渊众妖本是夜叉一脉,当年在西玄界也是望族大家,虽逐渐凋敝,迁徙至瀚海孤岛,但在妖界也曾手握权柄,这桩婚事本该对归荑渊大有裨益,却闹得如此收场,如今到来,过去成尘,仍觉浪里行舟,颠覆无常呐。”
“可以啊老哥,想不到你这么刚烈!”那话中不知是褒是贬的少女款款竖起大拇指,面容掖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端详起面前这位哑口无言的刚烈男子来。
老爷子继续说道:“本该是钟灵毓秀的海外仙洲,如今囿于此地,暗无天日,归荑仙草失了雨露芳泽,天地灵气,自然也绝了踪迹。缪离,此事皆因你而起,你本不该再回来……”
只见那男子一双深邃的眼中氤氲起湿润的雾气,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长老,我自知罪孽深重,他日我定当找到解决之法,让归荑渊重见天日!只是眼下尚有许多未酬之事,若是长老有令九眼泉起死回生之法,缪离定当寸草衔结,报此洪恩!”
说罢,他强忍着身子上的疼痛,猛地双膝跪地,向着老爷子磕了几个沉闷的响头。
陆欺欺见状,竟也生出几分共情,向着隋寿道:“是啊老爷子,您老博古通今,是不是能想到一些法子?那蜃人部如今水深火热,着实叫人心焦。”
言罢,不忘向隋寿递上一道心照不宣的眼风。
“这……”隋寿摩挲着花白的胡须,既然咎吾上神都发话了,他也不能驳了咎吾的面子,“缪离,看在陆姑娘的面子上,我且答应你,用灵力汲养出些许归荑仙草赠与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人未有半分迟疑,激动万分,拳拳盛意:“缪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从今往后,你须得听陆姑娘的差遣,护送她前往西玄界直至平安归来,你可答应?”
陆欺欺“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转眼望见那人一副不可置信如若吞粪的表情,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憋出内伤。
真是天道好轮回!狗头祭司啊狗头祭司,没想到你这嚣张跋扈的嘴脸也有今天?
“喂,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愣着干什么,回话啊。”陆欺欺朗声提醒道,生怕这家伙气得七窍生烟驾鹤西归。
“我……”他忿忿地剜了陆欺欺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咬着两排贝齿,一字一顿,“自然是答应。”
陆欺欺连忙拍掌叫好,又道:“光答应可不行啊,这家伙可不老实,要不,老爷子,您给他下个咒啊什么的,你看他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半路看我不顺眼把我宰了可怎么办?”
“不用。”那人支着法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转身面向陆欺欺,阴恻恻地笑起来,“我自当尽心竭力,好生伺候陆姑娘。”
陆欺欺自当也回应了他一个更加阴森的笑容:“那本姑娘就谢过了。”
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直到回蜃人部的路上,这两人都还免不了一番阴阳怪气,恶语相向。
回程倒是比去时快了许多,只因隋寿为了献殷勤特地唤来鲸妖,倒是省了不少力气。而这家伙在她面前也不再遮遮掩掩,甚至为了吓唬她,时不时露出可怖的獠牙,乐此不疲。
“无聊。”
海风拂过她如的樱桃般湿润的面庞,少女的舒展着眉眼,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将裹着药末的纱布一层层地缠绕到他臂膀之上。
“你这家伙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反抗?欺负起我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我可是听老爷子说,你的妖力完全在他们之上。”
缪离背对着她,轻声讪笑道:“兴许是做人做久了,忘了怎么做妖吧。”
“真忘了?”陆欺欺手中的小匙划过他火焰般耀目的发丝,“你那日被苍绒掣肘之时,分明也可以使用妖力与它抗衡。你……就这么讨厌做妖么?”
仿佛一粒滚烫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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