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离眉头紧锁,那鲸妖还未靠岸,他便飞身走下了栈桥,迎面而来的是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瞧着打扮品级应是不低,见是祭司大人走下栈桥,撩袍便上,火急火燎的向着缪离作了个揖。
“祭司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仿佛是见到了救星,盼星星盼月亮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他疾步往回走,落于人后的陆欺欺快步跟上众人的步伐,只听得那走在前边的缪离高声反问道:“你们怎么办的差事,狄珂世子怎会失手被擒?!”
那声音怒意滔天,却又因着满腔伤痛而显得略微中气不足。
被当头呵斥的属官双肩一颤,明知是触了霉头,却不敢怠慢:“大疏大军势不可挡,不日压境,已连夺我方所据数个重镇,世子大人主动请缨出战,退敌不力反倒被大疏人设计擒住,至今已有三日有余!”
“胡闹,我不是说过在我回来之前切莫轻举妄动……”缪离似乎有些乱了方寸,一双手掌紧拊于心口,却仍抵不住腔中气血翻涌。
世子大人可是他亲授的幻术阵法,再加上他贯通驭兽术,通晓戈壁峡谷地形,几番出战,均是捷报频频,怎会反被擒住?
“祭司大人,您走后没多久,他们便在濂州附近发动了奇袭,濂州几番险些失守,王上心焦,这才……”
缪离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解释:“对方主帅是何人?”
属官吞吞吐吐,生怕咬着舌头:“是、是宸若。”
缪离听罢,顿了一顿,方扬手道:“我知道此人,却又知之甚少。你且禀来,他们是如何将世子捉住的?”
这个名字,在大疏国名将之中,可不亚于七杀众之流。
“此人兵无常形,以诡诈为道,多次发起佯攻,将我方术士底细悉数探知了去。此前几番将他们挫于险隘之下更让我们放松了戒心,甚至,他们在士兵武器、衣甲之中放入可诱引异兽发狂的药粉,这些士兵或被我们俘虏或战死,武器、衣甲流入我方营中,算准了天时地利之后,他们再度发起攻势,世子大人有所不察,在一片冲撞中自焰光獒身上失足而坠,这才失手被擒。不仅如此,我们还折损了数名术士,几处坂险均已失守,恐怕眼下,他们已经对周边地形了如指掌。”
缪离沉吟片刻,有意无意地望向身后,已经不见了陆欺欺的踪影。
但他眼下无暇顾及这女人的去向。
“可有派使者前来交涉?”
提起这一茬,那属官便有些背膝展展,似是有口难言。
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地回禀:“那、那宸若十分嚣张,点名要……要祭司大人您的项上人头去换……”
“哼。”缪离闷哼一声,幽幽地叹了口气,将法杖紧紧攥在手中,“回王宫面见王上。”
“是!”
缪离暗自护紧了怀中的归荑仙草,看来这场兵衅,势必要由他来收场了。
罢也,这一天无论如何都会到来,今天、昨天亦或是明天,对他来说,似乎无甚差别。
蜃王宫内。
凯旋归来的少女踩着轻快的步伐,自沙滩边一路走来,早已又渴又馋,甫一入殿,便琅琅唤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然而迎上的,却是几个手足无措的小婢。
见是她来,那几个小婢面面相觑,眼底是万分惊恐,生怕受到责难。
陆欺欺立感有异,环顾四下一遍之后,见空无一人,忙不迭开口:“我爹呢?”
“不见了……”
“不见了?”她满目诧异地重复了一遍,此处可是戒备森严的蜃王宫,这小老头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是的,陆姑娘。”
她顿时有些急了:“他、他一个老头子,门口那么多身手矫健的守卫,怎么会看不住一个小老头?”
可的确是看不住哇。
陆欺欺生无可恋地走到案几前,晃了晃那半盅薄荷茶,一面自斟自饮,一面略略扫过这富丽堂皇的厅堂,终是叹出那一口郁结之气。
不愧是是饭桶世子的部下,酒囊饭袋之程度不亚于自己的正主。
那小婢惶惶不敢抬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可并未有人看到他出去,我午时来送饭,人已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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