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静仪挣扎着撑开眼皮,眼前白茫茫的看不真切,但阳光温柔的倾泄下来,照到身上暖洋洋的。尤静仪很快分析出,这是一间朝南的房间,而她,正躺在一张硬板床上。
因为她咯得骨头好疼。
甜味声音的女孩子再次来到床边,把她扶起来,还体贴的在她背后垫上了一个枕头。枕头是稻草做的,翻动的时候潄落落作响。紧接着,一个滚烫的搪瓷杯又塞到自己手里。
热气氤氤上升,带着红糖的清甜。
谭四海站在床前,看着那个童养媳的眼睛因为昏迷而失去焦距,显得格外无辜。慢慢的,视线聚拢,那双眼睛里便迸发出夺目的光芒。
黑色的曈仁里,倒映着他粗犷的面容。
谭四海的心漏了一拍,他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可随即,他的心脏又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他娘的,这小娘们真漂亮。
也许,是他的春天到了?
谭四海内心如春水般荡漾,面上却是如常,道:“尤招娣同志,请你把事情再复述一遍。”
去他娘的尤招娣!
尤静仪忍无可忍,仰起头,眼神无比坚定,
“我不叫尤招娣,我叫尤静仪。”
“哈,哈哈,招娣就是招娣,哪来的静仪?”李明实忘记了害怕,大笑起来。
徐燕华皱了下眉头,对李明实过激的反应有些不满,但他习惯了喜怒不动于色,“那么,尤静仪同志,请你再把事情讲一遍吧。”
音色清亮,声音温和。
落到尤静仪耳朵里,却如平地起惊雷,待她看清徐燕华的长相,脑子里随即响起一句戏腔——
白脸的曹操叫喳喳
尤静仪不认为穿越一场,她的智商就能飙升到一百八,凭她那个发育不完全的脑子,怎么可能斗得过这样的老革命?
这下麻烦大了。
尤静仪全身紧绷,低下头凝望着搪瓷杯不敢轻易抬头。想想自己刚刚还完贷款的小屋,想想自己存折上辛辛苦苦攒下的小钱钱,再想想自己刚刚下单的各色美食……
悲从中来啊。
此刻,尤静仪那还需要什么演技,她鼻子发酸,眼泪泛滥成灾,顺着眼角滑落。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到盛满红糖水的杯子里,滴到涂满药膏的手上,更滴到谭四海的砰砰跳心口上。
“怎么,有难言之隐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冷酷到绝情。
尤静仪的迟疑在谭四海看来,就是心虚,心虚就说明心里有鬼,心里有鬼的说不定就是敌特分子,他不能掉以轻心。
谭四海看似试探实则步步紧逼,尤静仪还没转过弯来,徐燕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谭四海的,除了徐燕华,还是徐燕华。
说难听点,谭四海挪挪屁股他就知道这家伙想放什么屁。刚才谭王八看小姑娘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瞬间就明白了这老王八的心思——
谭四海看上这个小童养媳了。
“不急,静仪你先缓缓。”说完,他给了谭四海一个眼神,让他别逼得太紧,老王八这样做,煮熟的鸭子都得飞。
咳,对待女同志,要有耐心。
怎么,怎么突然就从尤静仪同志变成了静仪,她跟白面书生很熟吗?
不不不,一定是阴险狡诈的白面书生要搞事大事。
尤静仪缩了缩肩膀,求助的眼神看向谭四海,也许是雏鸟情节,她如今最信任的就是——
“纯朴憨厚”的黑脸大汉。
在黑脸大汉鼓励的眼神下,尤静仪放缓紧张,结合剧情,把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我确实叫尤静仪,我不是童养媳,六岁那年被父亲托付给李家。从那天开始,我被叫作尤招娣。”
眼泪像晶莹的珍珠,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显得特别的楚楚可怜。
说话的档口,尤静仪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她今天的表现,演技至少可以打九点九分,少零点一分,是为了不让自己骄傲。
欸,她要是早拿出这演技,早捧起“小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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