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安果真不是一般的疯子,她不过是拽了下他的袖子,至于要她的性命吗?
若非他准头不好,那匕首非得扎进她的大动脉不可。
萧霁安看着那迅速逃窜的幼鲛,明白自己大概是吓到她了。回想起她乞求的眼神,问:“有事求孤?”
重漪哪里敢理他,只一个劲躲在水下发抖掉眼泪。
可这暴君最知道如何治这胆小的鱼,嘴角轻轻勾起,威胁道:“再不理孤,孤便下池亲自捏着你的尾巴问。”
重漪这才从水下浮上来,抽抽鼻子。压住自己心底的恐惧,用莹白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继而将其放进自己口中,做出咀嚼的动作。
“咕咕(馍馍)。”
一条鱼的话,萧霁安自然听不懂。可他不知为何,却好似看懂了她比划,猜测道:“馒头?”
重漪重重地点了点头。
萧霁安立马唤了李迎,吩咐他送盘馒头进来。
接下来,重漪如愿以偿地吃上了馒头,还是软乎乎热腾腾的馒头。她啃了个饱,又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鱼。
眼中的暴君也不再那么可怖,甚至升起一种他是好人的错觉。
萧霁安看着自己的鲛贵妃,啃个馍馍便像是吃到什么珍馐一样,忽地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萧云醒施舍的一块桂花糕,他甚至不舍得吃一口,想要带回去给妹妹吃。可回去时,胞妹被宫人撕扯着拉上轿辇,那个混蛋皇帝等到和亲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双儿女。
他没能追到轿辇,桂花糕也不知丢到何处了。
“没出息。”
忆起往事,萧霁安面色不佳,却还是出言笑了她一句。紧接着喟叹一声,对着池中情绪已平定的幼鲛,戏谑道:“做孤的鱼是你的福气,天下珍馐尽品尝。”
重漪眨了眨无辜的眼,游至他身旁,微微勾头,示意他可以摸她的脑袋。
萧霁安微微挑眉,蹲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有些好奇,难道这是鲛人示好的手段吗?
当然不是。重漪只是觉得此时她并非是人,且不能说话。只能模仿记忆中的乖狗狗,好像就是这么示好的?
帷帐内一片和乐融融,门外却突然闯入不速之客。
李迎焦急的声音:“王爷,没有陛下的传唤您可不能进去啊……”
“让开,我有急事找陛下。”
萧云醒?重漪微微一愣,身旁的人便如鱼一般入水,揽住她的腰。
年轻的君王衣衫浮在水中,云锦不似鲛纱,入水即湿,半透明地紧贴身体,勾勒出男人流畅的肌肉的曲线。
萧霁安隔着一层鲛纱搂住她纤细的腰。那是她的敏感之处,温度透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传进来,惹得她浑身发软,巨大的尾巴不由自主地卷住男人的双腿。
暴君轻飘飘看了眼她,倒也没说什么,只宣萧云醒进殿。
外头天寒地冻,萧云醒应是呆了挺久,鼻尖还带着些微红。
他撩开帷帐,当即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不卑不亢道:“请陛下三思。”
“哦?臣弟此言怎讲,孤需得三思行何事?”
慵懒的声音传来。
萧云醒抬头,便见萧霁安正在池中,那幼鲛躲在他怀中,用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瞧他。
那鲛似乎还未成年,造孽。萧云醒心中悔恨,早知便不应该将她送入宫中。
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起来时一个红印赫然印在皮肤上。
“恳请陛下三思,怎可封一条鱼做贵妃?您让众臣,让天下人如何想。陛下,天下社稷为重啊。”
“哦?”萧霁安故意挑了下尾音,指尖绕着幼鲛颊边的碎发,将其拢在耳后,垂眸时情意绵绵,“鲛贵妃虽并非人,但孤与她实在情深意切,片刻无法分离。”
说罢,盯着重漪,放软声音道:“你说对吧,小鲛。”
重漪咬了咬唇,好像明白了现在的局面。她用尽毕生的勇气,闭眼亲在暴君的脸颊上。
轻浅的一吻,她却慌得睫毛都在抖。
希望她没有猜错暴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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