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乔后面那几步是被荆烈扶进来的,而迎下来的江虞手中还抱着一条崭新的、刚刚在他们面前拆了商标牌的浅蓝色睡袍。
“给,先披上这个吧。”江虞主动地走到郁乔的身侧,不着痕迹隔开了荆烈。
荆烈脚下步子一顿。
他是对郁乔生起了几分兴趣,但这样的兴趣仅仅来源于对方出色、足够吸引人的五官,再加上刚才的小意外,不免会勾起属于男性的某些关注,可这并不意味着郁乔就是他的“心动”对象。再者荆烈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动情失态的人,他会欣赏美,却不会主动生出采撷的心思。
但当江虞主动隔断他与郁乔的接触后,这点儿心境便逐渐有了变化,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两个同样出色的年轻男性相互对视一眼,似乎看到了那不曾宣言的战书。
“啧……”荆烈舔了舔齿尖,他拉平了唇角,低声道:“你等等,我去拿个毛巾。”
不待两人说话,他便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江虞让郁乔坐在了沙发上,他解释道:“刚才导演组通知说让大家在客厅里等一下,他们要正式颁布心动小屋的规则,我想着你一上一下也麻烦,就给你拿了一件浴袍。”
说着他抖开衣服披在灰蓝色小卷发青年的肩头,绅士似的又退开半步,“是新的。”
郁乔一愣,他按住了滑面的浴袍,很认真道:“江虞,谢谢你。”
那是一个非常认真的道谢,自眉眼间全然是诚挚,这样真实的情感甚至叫江虞都微微一愣——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情都点到即止,就江虞所处的社会和工作中,他少有能见到如此认真的道谢。大多数人似乎习惯了别人的帮助,即使是道谢都变成了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客套。
江虞的心脏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他笑了笑,酒红的浴袍衬得皮肤雪白,一双森林绿的眼眸透着种神秘的美感,“客气,未来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室友。”
混血的铂金发青年笑起来简直像是盛放的花,不说是多么娇美,而是一种热烈的、满是攻击性的美,他似乎天生适合站在舞台之上光芒万丈。
郁乔失神片刻,抿唇露了半截笑。
这时原先在楼上的隋珩、顾寻和傅汀兰都下楼了,因为大家都已经安顿在了别墅里,便都换作了居家服——
江虞的酒红色睡袍,隋珩的灰蓝色棉质睡衣裤,顾寻一套黑色绸面中式睡衣,以及傅汀兰穿着米色印竹的长款睡袍。而从另一侧走出来、顺便换了衣服的荆烈则是上身穿着纯黑背心、下身一到膝短裤,有种热带海岸的野性风情。
荆烈和几位碰见的嘉宾点了点头,就握着手里的热毛巾走到沙发前,半蹲在地,一把握住了郁乔的小腿。
江虞:“你——”
郁乔:“荆烈……”
“抽筋后热敷一下比较好。”言简意赅,并无旁的旖旎心思,荆烈此刻板着一张酷哥脸,专注地低着头,将手里的热毛巾贴在了青年紧实的小腿上。
“抽筋了?严重吗?”郁乔在沙发的左侧,而隋珩则顺势坐到了最右端,他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倦意,“你两是一起约着夜泳了吗?”
“意外遇见的。”
郁乔捏了捏指尖,别看他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从小腿开始热敷的部位温度一路攀升,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耳尖都要冒火了——
荆烈的指腹上有茧子,那种粗粝的触感摩擦在他的皮肉上总能引起战栗,尤其对方为了方便一手捏着他的脚腕、另一手捂着毛巾,直到这个时候郁乔才知道自己的敏感点竟然在脚踝骨之上。
正巧就在那凸出的玲珑骨结上,被温热的手指一蹭就引得青年蜷着脚趾轻颤。
顾寻坐在单独的小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眼神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左边的三人身上——荆烈和郁乔的发丝湿濡,郁乔穿着和江虞款式差不多的浴袍,荆烈蹲在郁乔身前给青年热敷着小腿,这一幕怎么看都有点儿不对劲。
傅汀兰沉默,他挨着隋珩坐下,挡在眼镜片下的视线在几人身上绕了几圈,便收敛着垂眸,沉沉瞧着自己衣摆上青翠挺拔的竹纹——受伤的小黑猫已经引得旁人主动伸手,恐怕不多时便会坦露着肚皮给人抚摸吧?
人与人之间大约还是分了三六九等,不说身份地位,而是说那天生的愚钝和天生的智慧——正如隋珩、顾寻、傅汀兰,纵然他们此刻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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