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雨丝已渐成倾盆之势,雨点轻落,压在叶尖。
带着雨意的风些许灌入马车中,陆莞禾手心微湿,心中猛震。
错了,她想错了,甚至从很早之前便想错了。
她一直以为,谢席玉是从卫答应身边的那位侍女出现时,才知晓自己的身份。
只因那个时刻,系统显示的剧情度达到了百分之百。
可她想错了,那个百分之百是对于她而已的,谢席玉要比自己想的要早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回想起她和谢席玉大婚时,皇上便随了彩礼,那时候她心底奇怪,可谢席玉并未受宠若惊,反倒告诉她君心不可揣测。
可三皇子便是那时起了疑心的。
她还一直有个漏洞,她从来没有想过,皇上是何时发现谢席玉是卫答应的孩子的。
她突然想起了,去皇陵时,那位姑姑看到玉佩说的第一句话。
——“这是皇上赐给卫答应的玉佩。”
既然是皇上赐的,在当初四皇子江承拿着这枚玉佩以作为谢席玉参与成王谋反的罪证时,皇上就该认出了这块玉佩!
既然江承能猜到背后的端倪,谢席玉也必然能猜到当初的蹊跷,原来是从被调任琼州前,他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他应该更早地调查过当初翠华宫失火一事,正是因为知道真相,却没法重洗清白,才会这般无力。
陆莞禾额前已隐隐泌出冷汗,这些关窍猛然想通,才会发现当时有那么多不对劲。
她开始细细回忆起那位姑姑同她说的话,姑姑同自己说,若是让皇上知晓了,便不会放过谢席玉。
那便是说,从始至终,皇上都对谢席玉有着疑心。
如今禁卫军的虎符,也不过是一种试探。
马车溅水而行,比平日要快得多。
大片的雨滴打落在上面,像是一点点砸进了她的心尖。
令牌硬实,在她紧攥的手边磨红了一片。
她原先不懂,为何从上次情感值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后,便再也不动了。
现在她懂了。
谢席玉的一生,所有在他身边的人,下场并不会好。
包括他的娘亲卫答应,侍女佩秋,以及养父谢氏。
而他原本应该从亲身父亲那处收到的疼爱,却一并化作幼时随时的抛弃,本该相认时的冷漠,以及现在的试探。
所以他的情感总是内敛谨慎的,他会怕身边的人因他所伤。
难怪,他从前曾无数次告诉她,不要以身涉险,不要为他所伤。
到了此刻,她忽然懂了为何原书中对男二的谢席玉的描述是脾性温和。
他的心确实是柔软又温和的。
她遽然抬头,伸手迅速掀开车帘。
大雨之下,行人四散避雨,雨点也顺着微风,滴落在手背上。
马车夫压低着头上的斗笠,依旧稳稳地驾着马,握着鞭绳的虎口处明显有老茧。
“是不是根本便没有线人在城外等我?”
雨点落在了她的眼睫,陆莞禾颤着声问道。
她只能看到马车夫冷硬的侧脸,可他并没有回话,反倒是挥鞭愈发频繁。
陆莞禾心底凉下,可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道:“谢席玉是不是让你送我出城?”
回应她的还是一片沉默。
“说话啊!”
像是人已经到了紧崩的边缘,她提高了声音。
声音中含着些不可抑制的颤抖。
“……夫人不要为难属下了。”
终于他开口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她的心底还是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陆莞禾扶着车边的手指用力地泛白,雨丝顺着她的鬓边滑落。
谢席玉身处的形势绝对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可他从没想过让她一起同经历苦难。
她甚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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