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与楚舒月站得近,便顺手一扶。
二人四目相对,玉妃眼中流露怜惜,轻轻一喟:“本宫从不会舞,却听教坊的舞姬说过,练舞极易受伤,一不留神就会殃及筋骨。妹妹备下这一出惊喜,必是吃了不少苦的。”
莹贵嫔闻言轻嗤,低声揶揄:“这是杂耍,少往我们舞姬的本事上靠。”
经了楚舒月的一舞,宫宴上旁的歌舞就都显得乏味了。皇帝显然也觉得好,之后便一直任由她坐在身侧侍驾。在一派热闹中,时间过得也快,不觉间殿外窜起烟火,就是子时快到了。
妃嫔们因着男女大防不好融入人群,大多立在了殿檐之下。徐思婉仰头之间,正一朵烟花在天边炸裂,恰是似血般的红光。
她赔着笑,点头哈腰,极尽殷勤:“臣妾只是想着楚妹妹好福气,除夕夜能陪伴君侧,心中羡慕罢了。”
徐思婉撇着她摒笑,那边,楚舒月愈发显出柔弱,轻声回道:“臣妾无才无德,不知该如何为陛下与皇后娘娘分忧,只得备些自己素日拿手的,趁着心念博一众姐妹一笑。”
他闻声驻足,抱臂挑眉:“小醋坛子。朕一心记得你的事,早早起了床,你倒好,见面就提旁人。”说罢转身,作势要走,“那朕去喊她,你等着。”
彼时徐思婉刚用完早膳,正自梳妆,从镜中看见人影晃动,就回过头,笑望向他:“臣妾还道陛下会带楚妹妹同来呢。”
原本,应该不乏有人在盼着她今明两日不得侍寝,等到后天,皇帝的兴头便也过了。
她不禁出神,忽而衣袖被人一拽:“姐姐……”旁边的思嫣轻唤,她要看她,却鬼使神差地被另一道目光拉去了视线——殿前长阶之下,那玉树临风的身影再熟悉不过,正仰首望来,好似在看烟花,却又绝非在看烟花。
他揽着她,陪她回到妆台前:“皇后遣她来的。若不然,朕也没有那个心思。”
过了子时,就是新年。烟火在此时很有几分仪式的味道,正好众人也早已酒足饭饱,就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殿门,在殿前广场上各挑位置仰头张望。
“诺。”楚舒月恭谨福身,众人不免都看了她一眼,虽是神情各异,但到底无人多说什么。
再行施礼恭送皇后离开后,众人便也陆续散了。思嫣和思婉一道回霜华宫,路上多有些不快:“又是精心备舞又是除夕侍寝,楚美人怕是很快就要晋位份,玉妃又要得意起来了。”
走在这样的路上,谁也料不到前头会遇上什么。但愿玉妃对天不遂人愿一类的事情不会太意外。
徐思婉不怕她复宠,只怕她复宠之后会得到皇次子。这后宫里,膝下有子的嫔妃总是不好扳倒的。
“因为君无戏言。”她抿笑。
莹贵嫔在徐思婉身边翻了好大一记白眼:“世家出身对这技艺‘素日拿手’,她当旁人都是傻子。”
锦宝林一事,她在皇帝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玉妃近来的日子不似从前好过了,她还道玉妃必会穷尽力气争宠,若是那样,倒正合她的心意。
寒凉的夜色里雾气弥漫,宫道幽长,仿佛没有尽头。
“陛下!”徐思婉忙是一唤,急急立起身,拎裙跑去将他扑住,“臣妾错了。”
又或者,待她走到尽头,或许已连那句“对不住”都不能亲口跟他说。她这条路太过险恶,她从来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赌赢,若是能,老天待她不薄;若不能,也在情理之中。
“嗯。”皇后莞尔颔首,目光一转,寻到楚舒月,温声而道,“本宫身子不适,不便侍驾,楚美人去紫宸殿吧。”
“行吧。”莹贵嫔闻言好歹执了箸,夹起鱼肉来吃。徐思婉抬眸静看,只见原本在皇帝身侧伴驾的玉妃竟让出了位子,倒推楚舒月坐到了那边。
转而却见唐榆并未在圣驾身边停步,而是径直走到皇后身侧,躬身禀话。
唐榆垂眸上前,见她仍不语,便会意地凑近。徐思婉语不传六耳地低语几句,唐榆就躬身行向御案,莹贵嫔见状心里一紧:“你做什么?”
她的话不及说尽,皇帝的目光已朝徐思婉投来,多有赞许:“婉仪心善。应当的。王敬忠,你按婉仪的话去准备。”
“诺。”王敬忠领命,右首的席上,玉妃的目光凌凌剜来:“小小年纪能在御前一舞,原是他们的福气。倩婉仪这话说的,倒好似陛下委屈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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