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热浪徘徊在林隙之间,摇荡着层层叠叠的绿叶,漏了满地日光。
道旁古树翠色|欲滴,一行人骑着吉量马行走在平缓的沙石路上。
玄荫耽耽,小风拂面,重重树阴之下飘来两条袅娜柳丝。
马儿不紧不慢的抬起尾巴,朝上一摆甩去了柳枝。
宣于彻拿着瓷瓶咕嘟两下,突然噗的全吐了出来,“哈——好辣!”
姬冰儿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掐着腰笑的花枝乱颤,“我亲手酿的桃花酒,如何?”
行走在前的两人摇头一笑。
“青丘桃花酿是出了名的烈!”风怜凭空扔去一只装有清水的葫芦,“哥哥饮口泉水,可莫要烧坏了喉咙。”
宣于彻扬手一接,拔了塞子就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嗝……胀。”
“这里挨着即谷,往前五千里便是毕山。”陵幼安手持帛卷,目光悄无声息的流转,端量斯须点点头道,“整顿好了就出发,争取在戌时之前赶到帝水苑。”
风怜整理着剑鞘上的破布,把神明剑紧紧系在金鞍旁,“也好,刚巧可以在苏家歇歇脚。”
“如今的苏家不比从前,上次途径毕山可是听了好大的笑话。”姬冰儿挥起白袍搭在肩上,“山下百姓传了个沸沸扬扬,都说帝水苑附近的几座灵山在闹鬼!”
“闹鬼倒是不怕,兹要不吃人就成。”宣于彻摩挲着小瓷瓶,寻了个光亮处仔细观察,心下嘀咕着宝贝,手上不受控制的揣在了怀里。
“出发吧。”陵幼安把帛卷合拢,大袖一挥甩起了缰绳。
一行人纵目向前,骑着白驹驰骋在烈日之下。
吉量速度飞快,银蹄踩着沙沙尘土奔腾出一片白色,披袍随风,鲜衣怒马……
三个时辰后,众人在一地山脚停下。
偏是今夜无月,天边黑魆魆的又压来一团乱云。
“轰隆——”
不远处震出一声巨响,山的后边蓦然冲出一道阵法,紫色的电光疾掠而上,直干云霄!
“是什么人?”宣于彻扯着缰绳放慢了马儿的步伐。
放眼望去,前方光怪陆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碰撞着阵法,不断发出裂石般的轰鸣。
“这里是毕山境内,当是苏家的地界。”姬冰儿按着鞍辔徐行,山边那束紫色光柱被撞开一道小口,大概是阵法被冲破了。
幽绿色的火焰从缺口处逃离,骇人鬼火在夜色中大放光芒,恍惚间照亮了大半个山头。
“是肃杀之气,有恶鬼作祟。”
戕风四起,陵幼安察觉到两股气息,除了施阵设法之人,余下的则是阵阵阴鬼气,“待着别动,我去去就回。”说罢他松了辔头,白马步伐轻盈,一纵至山边。
“我也去!”姬冰儿二话没说,匆匆御马跟上。
宣于彻东张西觑,忽然甩着缰绳道,“小仙女,等等我!”
风怜摇了摇头缓缓往前,四下空无一人,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却是激烈,“真是麻烦。”
山的这边,紫色光柱颓然倒塌……
冷翠色的鬼火摇曳在恶风之上,依稀形成了一道人影。
山林之中站着一群负剑弟子,个个连呼带喘的靠在树旁,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他们的手上还渺着微弱光芒,是阵法残余的力量。
一群人望着夜空中闪耀的鬼火。
风上的人影逐渐清晰,此鬼没有头颅,单单赤|裸着上半身,胸脯横阔,满是粗肉,是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
“原来是只獝狂。”姬冰儿看着天边无头的男人,悠悠行至陵幼安身后。
风怜遛着马走在后面,打个哈欠道,“帝水苑果然是败落了,区区一只恶鬼,竟然派了这么多弟子。”
“怎么都跟来了。”陵幼安朝后瞥了一眼,姬冰儿三人竟唠起了闲磕。
宣于彻的马儿挨着风怜走过,只看金鞍上的剑鞘一动,神明剑已握在他手,“我与小仙女挂心着你,至于阿怜,大抵是来凑热闹的。”
陵幼安默然不语。
是挂心一千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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