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宫主的手下,实在是难当。
那两匹主人指定要骑的汗血马,他们可不敢带着一起走,也不敢随便栓在指路牌下,更不敢牵着马去追那两个明显要去树林里密谈的人。
所以他们只有等。
这是最不得罪人的办法,也是他们能做的最好选择。
太阳才刚开始西沉,密林里却黑得仿佛已经入夜。
“师兄,你别以为避开旁人,就能用上辈子的经历来劝住我。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阻止……”
“阿逢。”
何期双手按住了云逢肩膀,道:“你若不打算听我说的话,我就只好再点一次你的穴道了。”
他的态度实在很严肃,云逢一时间竟怔住了。
何期道:“你真要去通知后来那些被血衣会杀死的人,让他们做好反击的准备?”
云逢道:“是。”
何期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云逢道:“为什么还要商量?我实在想不到你会不同意的理由。”
何期道:“可我就是不同意。”
云逢道:“为什么?”
何期道:“我们两个人提前半天赶到赵府,也还是没能让赵伯伯继续活下去。你难道以为,只凭你一个人,凭你多出来的五年记忆,就可以让其他人从血衣会的魔爪下顺利逃脱吗?”
云逢低着头,道:“这次是我们轻敌了,下次一定可以……”
何期叹了口气,道:“阿逢,有些话我本不想现在就告诉你的,我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可是……可是你这个样子……”
云逢道:“我说过了,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
何期看着他,看了很久,才道:“当年杀害你们一家的凶手,就是血衣会。”
云逢道:“你……你说什么……”
何期道:“我那天亲眼看到,你们一家三口的尸体上,都覆着一件血衣,就是赵南烛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血衣……”
云逢的脸上已全无血色。
何期道:“当时你们以全宫之力,也无法抵挡……现在你我才两个人,我不能再让你冒这个险。等我们回宫后,商量好对敌的计划,再……”
“不行。”
云逢道:“我不回宫。”
何期急道:“阿逢,我没有说谎话骗你,这是真的……”
云逢道:“我也没有在和你胡闹。”
何期道:“可是……”
云逢道:“上辈子一回到宫里,我们就再没出去过。等叶伯伯来认了亲,我们也只是去弦月城小住了两三个月,很快又回去……无论去哪里,后面总要跟着一大堆人……”
他咬着嘴唇,道:“难道你能说服娘亲,或者叶伯伯,让他们同意放我们两个人单独出去办事?到时你又打算用什么身份,什么借口,去告诉那些要死的人,血衣会很快就会对他们出手?”
何期沉默。
云逢道:“我们如果还不抓紧时间行动,到后来……到后来岂不是又……”
他忽然道:“师兄,你是不是想我再死一次?”
何期怔住。
“阿逢……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
云逢的眼圈红了。
“你明明知道杀我的凶手是谁,却等到现在才和我说……倘若我还和上辈子一样,只想着回宫过逍遥日子,你是不是就会把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一直隐瞒到我死?”
他咬着牙道:“何期,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阿逢,我不想你死,我一点也不想……”
何期又一次紧紧抱住了他。
“那天……那天我情愿死的人是我。”
他的手抖得好厉害,连话里都带着颤音。
“倘若没有朋友陪着,倘若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回宫,或许我也和你一样死了,不会再有后来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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