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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又变回了那个为人所熟知的苏绥。
苏纪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直到人已经走到门边了,也还是没能将深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
欲言又止,小心翼翼,苏纪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形容词会拿来形容自己。
他听到苏绥打开门,走到唐慢书身边,用在自己面前不可能有的亲昵,喊着那个男人“叔叔”。
他们浅短的交流了几句,而后是两道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一步步的,好像踩着苏纪柔软的心脏,将他那颗血肉做的心脏踩得稀巴烂。
苏纪就这么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后半夜有护士来查房,推开门看到有这么一个人杵在正中央,还满脸都是泪水、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吓得尖叫了一声,才把苏纪给叫回了神。
护士一边给他换着药,一边小心地打量着这人脸色,关切的问道:“你需不需要纸巾?”
说着,递了一包轻扬出去。
苏纪铁青着脸,没有接受,面对护士的询问也一直保持着一言不发。
护士见状,颇有种好心喂了驴肝肺的感觉,除了例行公事的嘱咐外,一句多关心的话也没说了。
走的时候,都还在心里气冲冲的想,自己又没有得罪他,干嘛摆出个死人脸来啊!
等她走后,苏纪才缓缓地移动了一下位置,只觉得浑身又痛又麻,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他随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强忍着疼痛,打车回了苏家。
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按苏家夫妻俩的生活起居习惯来看,他们这时候应该正在吃饭。
苏纪冷笑一声,自己的亲儿子快被打死了送到医院里,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还能心安理得的在家里享用着早餐。
苏纪思及此,为自己感到不值得的同时,也对苏家和苏家夫妻俩的怒火更甚。
他暴力的踹开了门,闹出的动静吓了屋内众人一跳。
保姆王妈最先迎上来,看清楚是苏纪,还浑身挂彩后,吓得惊呼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苏纪还没说话,就先被苏华东从餐厅传来的、略带埋怨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事啊王妈,一大清早就在家里吵吵闹闹的。”
“不好意思老爷,是少爷他——”
苏纪用眼神示意王妈先不要说话了,性格懦弱、年纪大了的保姆有些为难,但最
后还是听从苏纪的话,擦着围裙去了厨房。
苏纪抬脚,往餐厅走去。
苏华东和黄月琴虽然是夫妻,可平日里两个人的关系要有多生疏就有多生疏,就连在家里的餐厅吃饭,都是一个坐主位,一个坐离他最远的对面,看上去好像是两个陌生人,任谁也猜不到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苏纪要不是他们俩的亲生儿子,恐怕也要被眼前这一幕迷惑,以为这是两个一点都不熟的陌生人。
苏华东背对着苏纪来的方向,他还没意识到接下来将要面临着什么。黄月琴坐在他对面,自然可以看得见慢慢走进来的苏纪。
但很可笑的是,连保姆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他的亲生母亲却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又重新低了下去,专心致志的切着餐盘中的牛排。
她随口说了句:“加班这么晚才回来?坐下吃饭吧。”
但过了很久,在黄月琴的余光中,那道高大的身影似乎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变换过。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连头都没抬,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愣着干嘛?没听到妈妈在跟你说话吗?”
“妈妈?”
苏纪听着她说这两个字,只觉得嘲讽:“你也配当我妈?”
黄月琴的眉头这下子皱的更深了:“一大清早的,你又在发什么疯?”
苏华东也意识到是苏纪回来了,虽然和黄月琴没什么感情,但他认为自己和黄月琴再怎么说都是苏纪的长辈,这种顶嘴的话自然不能让他再说下去。
“别胡闹,”苏华东低喝了一声,“她是你妈,嘴巴放尊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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