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爹的人碰上了?”曲和光端着盆子进来,重重放在木桌子上,“我闻到魔气了。”
唐寄雪扶了扶额头,并未否认:“是交手了。我碰见了曲红绡,不知道他去陵都做什么。”
曲红绡的动作僵了僵,旋即又颤着声问:“我爹不在吧?”
“他不在。”唐寄雪说。
医修手上动作稍稍一重,又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师姐,你弄疼他了?”曲和光坐上床沿,探过脑袋,“小唐哥哥,你的屋子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唐寄雪的屋子布置简陋得过分,都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空荡荡的屋子里,几赌惨白的墙上挂着他母亲的画像。
泛黄宣纸上的女子眉目温婉,朱砂点的唇微微上翘,眼睛和唐寄雪极为相似,只是唐寄雪的眼形更有棱角。
余下的便只有一张老旧木床,一对木头桌椅,样式还是几十年前的,被磨得失了光泽,,上头还有一道一道深深的刻痕。
风吹得画卷往后翻开,画上的女子含情脉脉望着虚空,像是活了过来。
“不疼他哪里会长教训?”医修头也不抬,眼泪掉在唐寄雪手上,唐寄雪低着头擦袖子上,“小师弟,你这次心疼他,下次说不定他就敢跟你爹打!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曲和光悻悻然闭上了嘴。
“小唐哥哥,你接那个私生子回来作什么噢。”曲和光没消停多久,又出声问他。
“不能叫人家私生子。”唐寄雪道,“他比你大,你得叫他一声师兄。”
曲和光不大高兴:“他该叫我师兄才对。小唐哥哥,林声愁都和你不是道侣了,你还找他儿子作甚么?”
曲和光说话想来口无遮拦,他在魔教里头有他爹罩着,一向无法无天,走路都是横着走,就算唐寄雪把他拐到十二楼来了,十二楼的医修教他医术,加之他本性不坏,年龄又小,十二楼的青年人闹腾了一阵,又接纳他了,仗着师兄师姐都宠着他,曲和光也就愈发口无遮拦了。
“就算分开了,他还是我的至交好友。”唐寄雪笑着说,“再说了,我答应了陪他到仲秋。”
“好了。”医修擦了擦额上冷汗,指甲缝里全是唐寄雪的血,“曲和光,给他上药,就算是检查你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学。”
曲和光从她手里接过药碗,里头是青黑的药膏,闻起来发苦:“师姐,你可放心吧。”
“我得去楚长老那儿。”医修还在一搭一搭吸着鼻子,“她还在闭关,我得去守着她。”
“唐寄雪,给我好好养伤!”医修走到门边,又回头道。
唐寄雪盯着医修起身,正要去找殷涉川,又被曲和光一把拽下,坐回榻上。
“小唐哥哥,你接殷涉川回来是为了防林声愁是么?”曲和光抓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往他伤口摸过去,“你把他儿子丢在这儿,他这个当爹的就不敢做什么。”
“所以你是不喜欢林声愁的。”曲和光不知道怎么得出了这个结论,“是吧。”
“和光,”唐寄雪打断他。
“小唐哥哥,你还不如做我道侣。”曲和光轻轻覆盖住他伤处,伤口一直没有结痂,鲜红的血上被抹了药,“这样子魔教也不用和十二楼打了,我去叫我爹退位,然后十二楼就当嫁妆赠给你,天下大同,多是一件美事啊。”
唐寄雪听了这没心没肺的话,心不禁发笑。
紫衣少年眨着眼睛看他。
“和光,你还小,不要说什么道侣不道侣的。”唐寄雪任他极不熟练地上着药,指甲盖戳进他伤处,“道侣是大人才要想的事情。”
唐寄雪不太喜欢道侣这个词的。
他望着窗子外,目光有些游离。
道侣意味着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要绑定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来。唐寄雪不想和其他人有牵扯,不管是好是坏的,一但有了牵扯,这种牵扯就很难再抹干净。抹得怎样干净,都会留下痕迹。
“你是不是一直想去找林声愁的私生子?”曲和光撇了撇嘴,“殷涉川在隔壁好好的。真是…”
“你不会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吧?”曲和光靠近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小唐哥哥,你听我说他当年干的好事。我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讲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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