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而废之时,暂有其事,撂下笔和墨,留一首未完成之诗便出门去,她也故意交待,让丫鬟婆子在书桌上别动字画,等有空时,再接着写!
沈彤瑶匆忙中风灯一照,凑了凑,但见纸上笔墨刚中带柔,文字飘渺而劲健,不正是贺兰子彻手迹是何人手迹吗?
沈彤瑶内心惊喜交加,边喊贺兰子彻名字边在书房里四处寻找,可哪有自己的影子?
转了一圈又一圈,光与影幢幢里,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寂寞的影子!
沈彤瑶瘫坐回桌前,指间慢慢抚过来一句,‘生当作复来还,死当作长相思。
这无疑是贺兰子彻写的札记,他本人即使临摹再好,也学不会其笔墨间风骨。
只是在灯火阑珊处,沈彤瑶看了看他手指肚上沾了墨迹,涩涩地说:“子彻!我知道你活了下来,可是你又何必躲在我身边呢!我那么想念你,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想要我了呢?”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漫过,落在了笔墨尚未干透的字迹上,刹那间把那‘思’字晕染出了大团墨迹。
窗外的暴雨像注满了天空,迷蒙的灯光下,有一个笔直的影子静静地守护着窗外,被困在雨幕中但望着屋里的沈彤瑶,全身浸湿,静止不动。
再远处的合欢花树下则立着一位身材娇小玲珑的小姐。
她手里擎着十二股油纸伞,伞身洁白没有丝毫装饰,雨中透着萧杀之意,很像丧葬用品。
雨滴溅落中,无法看清她的脸,只等闪电掠过夜空时,却一眼就能窥见她那张青白的脸,还有那憎恨的眼神!
此日为西郡风俗小团满百二十二日礼。
西郡王率领一大家子人来到夕颜殿祝贺,沈秋早撤下院中阵法被乌泱泱的大队人马涌上。
沈彤瑶明显是有点招架不住了,好在这几个人又不是什么外来者,一个个随意到了极点,身处夕颜殿中和身处他的行宫中一样如鱼得水。
西郡王双手抱住小团团,眉飞色舞地说:“这个小孩长得虎头虎脑,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未足月小孩!没错,这个小孩可是有名有姓呢?”
沈彤瑶走上前去答道:“还不行,要等爸爸回来才起名字呢!”
身旁一华衣妇人掩口笑,温柔揶揄:“嗬!谁家做了小孩的爸爸还不认识,还叫啥名字啊?”
沈彤瑶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讥诮与嘲笑,甚至对那些不是生不下小孩就是生不下男孩子的女子们有几分怜悯,尽管自己内心其实更爱女儿些,但却明白在这种王室之家,嫡亲般的男孩所代表的意义。
这些都是从西郡王看着小团团那双精亮亮亮的眼睛里了解到的!
西郡王看着襁褓中小团团漠然安然入睡的模样真是惹人喜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抚摸它,指尖接触到了小团团嫩嫩的皮肤,脸上更充满了慈爱,眼睛里带着笑意,温柔地说:“还是,给小家伙起个名字好吗?”
沈彤瑶连忙回道:“西郡王能够亲赐名号,自当再合适不过!”
他拖着长长的嗓音,思索再三,慢慢地说:“我家子彻啊,在外久了,舍不得回家,又不恤我这做爸爸的心意!……早些年他有个表字叫做文衍,但始终无济于事,倒不如把表字给这小孩看呢!唉,以后我喊文衍文衍来,还望子彻听我召唤,早些归来!”
沈彤瑶没有听到他说出这一切还可以,一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内心钝疼一阵,面色不禁失色,哽咽的疼痛从内心深处泛出来,直插喉头,张开嘴,哑着嗓子答道:“甚好!”
西郡王抬起高高捧在手心里的小团,笑着说:“文衍、衍儿、哈哈、本王今天很开心,走啊,把所有备好的物品都拿走!”
呼了了来了一干仆从们,把备齐的东西似的放在琉璃长几上,或花鸟、或笔墨、或金银、或算盘、乃至女红所用针线……
西郡王抱起了小团团,站在长几上也同样地望着他:“走吧。文衍快来看,喜欢的东西快抓住啊。今天的东西才是最伟大的。无论抓住的是什么东西,统统交给他吧!”
小文衍冷艳清澈的目光从案几上同样地看着,全是不太有兴趣的表情,沈彤瑶就在一旁,还好奇着自己家娃娃终于要捉个什么东西了!
但见小文衍四处浏览一圈后,小柔软的身体在西郡王身上轻轻一转,忽然伸手去抓西郡王腰上一块两指宽的金,抓得牢牢的,没有松手,扬起黑琉璃般的眼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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