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莲英跟着点头,“肯定是家里的情况不太好,小沈看着挺有钱的,但是嫁的也不怎么样嘛。”
“不对不对,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一直看他眼熟,他就是老盛家那个在部队当兵的嘛,现在好像已经是团长了!”
谢莲英的花生差点卡在嗓子眼里。
她咳了好几声,惊诧道:“她男人这么厉害?那干嘛还要离婚?八成是被婆家赶出来了吧?”
“那可不对,”李艳瞪了谢莲英一眼,心说这女人怎么一点底线都没有,明明自己也是女人,还非得把错处都往女人身上揽。咋的,她家男人是金子做的,是全世界的香饽饽?李艳得意道,“你没看吗,刚刚那男人忙前忙后的,一看就是不想离婚跑过来巴结的,啧啧,估计是做了什么错事,小沈才非得离婚。”
谢莲英:“……”
这沈棻是偷偷往李艳家塞点心了吗,才搬来多久啊,李艳怎么就向着她说话了??
谢莲英觉得晦气。
她也就比沈棻大几岁,但家里情况可远不如沈棻。她家开的是理发店,那店是她男人家的,她男人在家里排老大,才继承了店。虽然看着混得也还行,但可没沈棻这么“一掷千金”的。谢莲英每天都能看见沈棻拎着肉回家,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明明年纪相仿,自己又有男人,可她天天在店里累死累活的理发、收拾碎头发,沈棻就能在环境舒适的点心店里干活,生意还这般好,谢莲英心里不大舒服。
她又剥了一粒花生米,道:“作,太作!”
结婚时艰难,离婚时倒是容易。
如今的离婚证已经不是从前的奖状式了,而是一个绿本本。沈棻拿到离婚证时,心里倒也没有多开心,只是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和盛谦知总算能有一个结果了。
其实现在沈棻心里也明白,就目前来说,夏挽柔和盛谦知之间,大概率是清白的。或许就连上一世,他们二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沈棻和盛谦知的问题,更多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
沈棻不能说自己在婚姻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总归是盛谦知的问题更大一些。
即便他不喜欢自己,但结婚是他提出的,他也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不是沈棻一味地付出。
沈棻看向身旁的盛谦知。
说来也挺奇怪的,直到这一刻,沈棻才觉得自己能好好正视他的存在了。
高高瘦瘦的,和刚认识他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目光的变化倒是很大,他看她时,眼中情绪十分复杂。
沈棻笑笑,“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孩子,其他的我也没什么要求了。”
“好,那你……”盛谦知凝眸看着她,“你好好生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沈棻于盛谦知的意义,或许盛谦知自己都不清楚。
最开始,沈棻和其他人一样,只不过是他生活中的路人,即便她主动表达爱慕,对盛谦知来说,也和其他人没有分别。唐雪梅唯恐耽误他的学业,严禁他和一切女性说话,盛谦知潜意识里便在躲避沈棻。
盛谦知却没想过,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笑起来阳光明媚的小姑娘,会时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阳光下、细雨中、暖风旁,她好像在他身上装了部队才用的追踪系统,他总能看到她雀跃的身影。
盛谦知没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以为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定力,从小便被唐雪梅训练得极好,这等程度的干扰,对他没有作用。
直到他路过厂子时,总是下意识看一眼厂门口那颗栽种许多年、粗壮的梧桐树。沈棻总是喜欢躲在树后,偷偷地看他两眼,每当与他对视,她就装作和别人说话,演技拙劣。
那会儿的沈棻是经常笑的,她总能笑着挑起一堆盛谦知从没想过的话题。
在他看来,这种话题可以用两三个字解决,沈棻却能延伸出十几句话。
听起来琐碎,但细细品来,似乎也很有趣。
盛谦知似乎习惯了耳畔常有的声音,以往他的世界一直是清净的。
他开始思索,唐雪梅过去的要求于他而言,究竟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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