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第17章 秋试(1/2)



“我的姑姑乃是宫里的晚充依。”晚珠只知道自己的嘴唇在动,可是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晚珠选择了曾经被丢开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尊严,好像尊严长在晚充依身上一样。母亲是理智的,所以母亲永远是对的,晚明霞不能让晚珠进太学,可是最受宠爱的晚充依能。

晚珠没有办法。

三个女孩安静下来,一句“晚充依”就是一个千石的靠山,射向晚珠的目光里不再有轻蔑,可这并不会减少晚珠的痛苦。

来了几日,晚珠跟着同住的女孩们一同上课,太学的最高长官是国师姬烨,云墨谷教乐,周恕之治经,苏翰讲诗,每年夏天,一粟大师会来讲佛。这些,白桃已经告诉她了。

只是射御两科比较有趣,听说总管的老师名叫傅如,官至卫尉,射御不比其他科目,一个老师只能带几名学生,所以傅如手下有一堆武艺师傅供他调遣,在青要山就像是一个猴子王。

晚珠很想去学射御,晚舟泊早就开始教她这些了,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有一些自信的,内功调息赶早不赶晚,要是过了十二岁,以后就难学了。

晚珠必须想出办法。

太学每年到了立秋就会考试,称为“秋试”,不分年龄,不分入学的早晚,太学的学生要统一参加老师的考校。太学对于学生的标准其实很松,就算考不好也没什么,但是对于成绩优异者自然会另眼相看,很多太学生就是凭借优异的成绩直接进入朝堂。

山门上面题有字,不是“太学”也不是“青要”,而是“国家邦基”,是对太学的赞许,也是期望。

如果考的好,说不定能有机会学射御。晚珠心里盘算着,可是又感到一丝绝望,过了仲夏她刚满十一,她在没有绝望的年纪提前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晚珠并不认同“过慧易夭”,她不觉得自己聪明,时间不会把人变聪明,只会让人反复证明自己的愚蠢。

晚珠在这几个月中,除了拼命以外没有第二条路了。

太学中女子大约只有二三十个,这些姑娘中大部分不会接受太学的核心课程,诗乐以陶冶性情为主,每天有小半日是学一些治家和女工的知识。晚珠不是排斥治家和女工,只是这些东西的考校对她来说用处不大,对于这几门课,她是能逃就逃。

她花了很多天,顺着地图摸索,才弄清了太学内各个场馆是做什么的。

太学中央是一个大湖,名叫鹦鹉池,能看到湖中有一个亭子,但是弟子一般是不允许进亭子的。其他场馆都围绕着鹦鹉池而建。

晚珠最感兴趣的地方是“鸢飞戾天”和“鱼跃于渊”,这两个地方是对太学生开放的,遇上自己不是特别累的时候,晚珠就会到这两处走走,一个是练符养生之所,一个是藏书阁。

鸢飞戾天里到处都是暗格和柜子,上面贴着符,一排桌子上放着最基本的画符炼丹的器具,香炉啊,黄纸啊,笔墨啊,都是整整齐齐的样子。太学生很少有修道的,即使开放,这里也很少人来,所以颇为清静,晚珠对这些瓶瓶罐罐不感兴趣,但是觉得这个地方能用来读书也很不错。

学生受业的地方是鸾台,老师们住在凤阁,听张幼宁她们说,国师很少出现在凤阁,可能是另有住所吧。

演武场离得最远,在另一个山坳里,占地很广。

“你不上课,乱晃什么?”

晚珠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的老头儿,须发皆白,一双眼睛目光锐利,他的脸是浅褐色的,上面还长着几粒老年斑,像只风干的核桃,可惜既不慈眉,也不善目。

晚珠沉声道:“弟子迷路了。”

周恕之怒道:“你不乱晃怎么会迷路?”

“弟子知错,弟子这就回去。”

晚珠转身欲走,又听见身后一声暴喝:“你去哪里啊?鸾台在那边!”

晚珠愣了一下,转而明白了:她今日穿了件深色衣裳,束起头发,身上没有多余缀饰,那老师估计是眼神不好,把她当成了男子。

晚珠压下心头的狂喜,她意识到机会来了。

周恕之摆摆手,示意晚珠走到他身侧,看也不看地把自己抱着的一摞书递给晚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现在的学生可真糊涂。”

周恕之正是去给太学生们上课的,他规矩又严,架子又大,学生非得提前半个时辰恭候他来讲课不可。他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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