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第53章 春耕(2/3)

生了一点小小的私心,想往外扩一尺,冷不防一脚踩空,半个身子就陷在地窖里。

地窖口被杂草覆盖,隐蔽至极。唐棣被拉上来后,这个洞口才得以重见天日。

“别的都还好,只一样你得瞧瞧。”

几个侍卫拿出一柄通体银白的□□,重达六十斤,枪身上刻满了细密的花纹,虎豹熊罴样样不落,拿在手里却不扎手,枪头被磨得及其锋利,闪着寒光,通体没有多余的坠饰。

晚珠抚摸着□□,胸口渐渐发紧,鼻子渐渐酸涩,她不禁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唐棣被晚珠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立在原地,这时王靖走了出来,看到□□后,王靖也愣住了,他接着火光辨认,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晚舟泊将军的枪吧?”

晚珠哽咽不止:“我以为,它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就是父亲的枪,晚珠小时候总是拿不动,晚珠为此发愁了好多次:将来自己也要带着这把枪上战场的,拿不动多丢人啊。

晚舟泊战死后,这柄□□就落到了龙族手上,玄陶也许是为了羞辱,竟然让人把这柄□□送回了将军府。

晚明霞接过枪,直接将送枪的人捅了个对穿,晚珠从来没有见过比晚明霞当时更加可怕的表情。往事一股脑儿地涌上晚珠心头,她破天荒地在人前失态。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王靖给众人使了个眼色,拉着唐棣的胳膊把人拖走了。

晚珠蹲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伤疤新鲜得恍如昨日,晚珠拿起□□从地上站起,□□依旧沉重,用起来还是不合适。

燕月的大地逐渐开始变得五彩斑斓,鲜花草芽尽情的舒展,缤纷在春耕节这一天达到了顶峰。晚家堡最先开始沸腾,经过仔细甄别,晚族的老族长指挥着挑出了猪圈里最肥的猪,一刀子下去,猪血沿着动脉喷涌而出,场面残忍而新鲜。大人和小孩儿比赛一样地穿起了最好的衣裳,上面用丝线绣着粮食和各色瓜果,连衣服都盼望丰收。

灾荒反而把族群团结在了一起,大家今年没有能力各祭各的了,于是商量着把祭祀的地点搬到晚族老族长家里,离晚族族庙也近。

耕牛现在比黄金还要珍贵,人们只杀了猪和羊,牛头用木头雕好,放在供桌最中间。安娘这两天一直在跟着族中的妇女们忙碌,她是做花馍的一把好手,面团放多少面碱,发多少个时辰,安娘心里明镜一样,不容别人半点置喙。洁白如雪的面团经过妇女们的一双双巧手,挨过筷子扎,剪刀剪后变成了形态各异的花朵,经过染色的花瓣和花叶层层叠加,最后累成了一座小塔。

安娘的声音利落清脆:“上锅!”

祭品东凑西凑置办的差不多了,晚家堡几乎人人出钱出力,晚珠受邀而来,本想打个下手,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连面团也揉不好。

妇女们也不敢让晚珠干活,都道:“将军坐着歇一歇吧。”

江岑被晚珠拉了过来,陪着老族长在前厅喝茶,老族长须发花白,耳朵又背,常常接话接的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又健谈。

“江大人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多大?”

“二十二!”

“哦哦,别那么大声嘛,我听得见,贵公子几岁了?”

江岑忍无可忍道:“我不成亲。”

老族长听成了“我不成器”连连道:“我看大人一表人才,如何不成器?很成器嘛。”

晚珠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老族长看到晚珠,顺嘴说:“将军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晚珠正色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何以家为。”

这老族长又把“何以家为”听成了“恨嫁”,眉毛竖起来,摆出一副教训的口气:“恨嫁?好好儿的姑娘,怎么会恨嫁?”

“将军虽然到了年纪,但不要心急啊,”老头子絮絮叨叨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随便找一个还不如不找,将军又不是要靠别人养,况且男女缘分自有天定,如何强求,等!慢慢地等!”

这老头子糊里糊涂,说得却不无道理,晚珠认真地听着,老头子话音刚落,江岑就截住话头:“人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一味地等反而容易错过。”

晚珠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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