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来了句,“算了算了。”
反正金牌已经到手,凌燃的不高兴好像也就那么一会,现在高兴了不就行了。
他又不是自家徒弟肚子里的蛔虫,非得事事都弄得清清楚楚,给孩子留点自己的隐私空间也是好的。
薛林远觉得自己是及时收住了话头。
凌燃却更疑惑了。
薛教在说什么?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还是霍闻泽一语惊醒梦中人。
“阿燃,你今天拿到了金牌,但是好像并不像之前那么高兴,能告诉我……和你薛教,这是为什么吗?”
霍闻泽没有薛林远那么多顾虑,也远比薛林远会表达自己,一下就说出来薛林远组织语言组织半天也没表达清楚的意思。
薛林远在旁边一拍大腿,“还是霍总会说话。”
霍闻泽:……
他选择性忽略掉薛林远的话,从副驾上转过头,望向突然愣住的少年。
凌燃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身边人看得正着。
有那么明显吗?
少年苦恼地蹙了下眉,满脸犹豫,“很明显吗?”他的那点不高兴。
薛林远啧了下舌,“别人看不出来,我跟你闻泽哥肯定没问题。我就是奇了怪了,拿了冠军不应该是高兴的事吗?”
而且这个冠军拿得那么艰难,按理说,越艰难,拿到冠军的那一瞬间不就应该越惊喜吗?
凌燃其实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
既然被问了,他也没有藏着掖着。
少年垂着眼,眉心微折,仿佛很纠结的样子。
而这样的纠结,在凌燃身上其实是很难得一见的。
薛林远整个人都绷起精神。
凌燃斟酌着语气,“我对自己的节目还是不太满意。”
薛林远:?
这还不满意,都打破世界纪录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突然有点庆幸,得亏刚刚没有记者问这个问题,要不然,凌燃这话一出来,怕不是全世界的花滑运动员都想把自家徒弟套上麻袋再揍上一顿。
毕竟这话听起来真的是太凡尔赛了。
薛林远忍不住地想,但他还是耐心地打算听少年说下去。
就连霍闻泽都没有打断凌燃的话。
安静的车里,凌燃组织着语言,“短节目和自由滑的编排都很好,步法,跳跃,旋转都按照最高的难度编排,我也在比赛里完成了差不多全部的原定设计。”
“但是,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很满很精妙的节目,但我觉得自己反而不受控制地将更多的重心放在完成高难度的编排上,并没有像之前的节目一样,足够沉浸在表演本身。”
“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够饱满?”霍闻泽会意道。
凌燃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他想到自己来比赛前,踌躇满志地去找时老师的丈夫华嘉先生领取新的考斯腾,却被对方以艺术表现力没有提升为由婉拒,心里就更加疑惑。
“自由滑也许还好一点,情感没有沉浸的缘由大概在于跳跃的难度和体力消耗分薄了注意。我有信心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节目磨合得更好。”
说到自己的发愁之处,少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但短节目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更好的演绎方式。”
毕竟对他而言,一见钟情,张扬肆意什么的,其实并不是很贴脸。
代入感也弱了点。
薛林远听是听懂了,但也没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偏向于技术型,编排的事基本上都交给秦安山了,此时也提不出更好的意见。
倒是霍闻泽沉吟了一会。
“我记得你的短节目是改编自时灵珊女士的舞剧?”
凌燃顿了顿,“对,是时老师亲自为我改编的。”
所以才会有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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