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照顾他,想尽办法逗他开心;闻泽哥更是冒着灾害天气来送项链绳,只是为了让他能习惯和安心……
凌燃收回跑走的思绪,又摸了摸锁骨上的柿子,才看向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焦豫。
“但是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看了看身边的薛林远,再看看饭盒里有人专门送来的饭,轻轻笑了下,“只会让关心我们的人平白跟着难过和担忧。”
薛林远心里一酸,但脸上还是笑着的,安抚性地把手搭到了徒弟的肩膀上。
这个道理焦豫当然懂。
他毕竟也有十七岁了,外表看上去是比实际年纪小,但在国家队能待上几年,并且一路坚持走到现在的,心理素质当然是很强大的。
也就是这次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才会有点受不住。
被有同样遭遇却扛了下来,还在自由滑上漂亮的一记反杀的凌燃安慰,那些委屈和难过就彻底藏不住了。
焦豫抽了抽鼻子,眼就慢慢红了。
“燃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就是,我觉得有点不甘心。”
他往凌燃身边挪了挪,见少年还是用那种温和明亮的目光看着自己,忍了又忍,冲过去一头扎进了凌燃怀里,双手也抱住了对方的腰。
凌燃被撞得踉跄一下,跟薛林远对视一眼,薛教就自觉地咳了下,“我出去抽根烟。”说完就出去,还顺手轻轻把门带上。
小孩子的事情,当然要小孩子们自己说,自己这个做大人的,在这里杵着他们也不自在不是。
薛林远很自觉。
凌燃:“……”
这个借口也太敷衍了。
薛教他自己压根就不抽烟的好不好。
但焦豫显然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还在一抽一抽地忍住不肯哭出声。
说实话,凌燃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了,头一次遇到的时候还会有点无措,现在么,甚至能很自然地拍拍焦豫的背,用的还是最安抚的力度。
运动员一路走来的路上,从来少不了血汗和泪水。
凌燃自己这辈子是没哭过,但上辈子也没少哭。
所以他很能体谅朋友们的心情。
尤其是,以他的心理年龄看焦豫,阿德里安他们,都是小孩子,自然就更宽容几分。
但再想想焦豫哭泣的原因,他心里对滑联的不满就又多了几分。
焦豫在薛林远走之后蓦得放松下来,话也变得多了。
瘦弱少年抽抽噎噎的,吐字还是清晰的。
“我是真的很不甘心,燃哥!论天赋我不够出挑,明明个子矮有优势却一直是个低空转速党。我在省队的时候,因为跳不高,被教练劝退过好几次,如果不是拼了命地控制体重和练习,终于出了四周,肯定不会有进国家队的机会。”
没想到焦豫还有这样的经历,凌燃默了默,突然就有点理解为什么焦豫才来的时候,总是一副怯怯弱弱的神态。
他没有打断焦豫的话,只当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焦豫的话匣子难得打开,越说越顺畅。
“我以前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全靠热爱撑着,心里也打算好了,能练出来就练,只要国家队不赶我出去,我就一直滑下去!所以能被选过去参加奥运会,我真的很高兴,真的,我那时候特别特别地感谢你和明哥,我知道是你们千辛万苦才抢到了三个名额,我才能有机会去参加奥运会。”
他强调道,“真的,燃哥,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你的!”
凌燃望进焦豫闪着泪光的眼,认真纠正他,“但是第三个名额是你自己通过选拔赛拿到的,它原本就属于你。”
他和明清元只不过是在替华国争取第三个名额,真正拿到这个名额的是焦豫自己。
这句话一下就让焦豫的嗓音都哽咽了起来。
他眨巴着眼固执无比,“但我还是很感激你们的。”
像是怕凌燃打断他,焦豫的语速一下就快了起来,“参加过奥运会之后,我膨胀了好多,以为自己真的能接过明哥的担子,以后就站到你身边,跟你一起组成华国新的双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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