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陆觉荣在旁边也是干着急,摸着脑袋直叹气,小声嘀咕着“怎么就这个时候感冒发烧了呢!”
这也太不凑巧了。
很多人都在为凌燃担心。
毕竟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哪怕知道可能并不严重,但还是让人心慌。
就连卢卡斯等人,在知道凌燃今天来晚的原因时都沉默了一下。
他们热着身,余光忍不住地往凌燃的方向瞥。
哪怕少年此时因为不正常的发热,脸颊飞霞,眼瞳带雾,长长的睫毛都带着濡湿的潮意,看上去有点柔弱可欺。
但没有一个人怀疑,凌燃会站不到冰面上,会拿不到冠军。
那样清冷贵气的考斯腾下,从来不止是遍体鳞伤,还有一位王者追求极致,永不屈服的心。
卢卡斯不受控制地想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在一场场比赛的相处里,对这个比自己还小却已经超越自己的后辈兼朋友心服口服。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滑上场,直到站到冰面中央才勉强将这种异样的心情抛诸脑后,可等下了冰,一眼望见那道依旧认真备赛的身影,之前的感觉就会重回心头。
怎么回事,不少运动员都在心里反问自己,难道他们已经默认了凌燃还没有上场就一定会赢吗?
他们从前的胜负欲都去哪了?
选手们扪心自问,其实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而这个答案,早在凌燃从青年组一鸣惊人,到在成年组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到那场全五种四周跳的节目,再到本赛季第一次登场就实现时,就早已出现在他们心间,到现在,只不过是又一次地浮现而已。
这样的凌,真的是可以战胜的吗?
复杂的心绪化作复杂的眼神,投注到即将登场的少年身上。
那道身影却像是毫无所觉。
一直到最后一位选手滑下了场,走向等分区,凌燃才从自己心无旁骛的状态里回过神,然后发现周边的气氛已经变得古怪。
场馆的整体氛围当然还是热烈的。
观众们已经提前开始了高呼和尖叫,拼命地摇晃着横幅,试图用他们的热情催促着他们等待的选手早点上场。
但后台的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凌燃扫了一眼,心里有了点猜测,但也没吭声,就地坐下来最后一次系紧自己的鞋带,心里数着数,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别的,能保持住状态滑完全场就是胜利。
发烧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冷,头晕,浑身肌肉酸痛,还有药物带来的深重嗜睡感,此时统统混在一起,蚕食着他的心神和知觉。
但其实也还好,自己再坚持一下,滑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少年咬咬牙,在心里平静地想,然后就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只熟悉的保温杯杯盖。
凌燃弧度好看的唇线上扬一下,擦擦手接过来,一口闷掉带点姜味的水,就撑地站起身。
“薛教,我要上场了。”
少年望过来的眼里弥漫着生理性的水雾,却亮得惊人。
薛林远心里一酸,但骄傲还是占了大多数。
他陪着凌燃走到场边,照例地击掌,满脸都是笑,“凌燃,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
薛林远故意把话说了半截。
少年果然疑惑地抬了下眼。
然后猝不及防间就被自家教练用力地拥抱了一下。
耳畔也传来已经听自家教练无数次说过,却每一次都会让他心弦一颤的话。
“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薛林远的嗓音带着不明显的哽咽。
他说完这句,就轻轻推了徒弟一把,“去吧。”
去吧。
去成为我们的骄傲。
去拿到属于你的又一枚金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