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厉宁封胸膛起伏不定,一眼就将目光锁定在连慎微身上,鼻尖一酸。
他是隔了半个多月才见到人的,这一路上的担忧思念早就发酵成了烈酒,此刻活生生在他眼前的人,就是一点火星,他当即往前一步:“师——”
叶明沁拉了他一下:“将军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寒气太重,等下暖和过来再接近吧。”
厉宁封勉强压下激动的情绪。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璟决和风伯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而师父也好像对他们这四个刚刚进来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叶明沁忍不住问道:“风先生……”
风恪心中一叹。
有些不忍告诉他们。
因为之前经历过一次失去,所以当上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可以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不想将连慎微好好留下,让他以后都自由自在的,不必困守京城。
等他身体好了,就带他回金陵。
守着连慎微醒来的这些日子,风恪相信,不止他,他们这么多人,都想过等他好了如何如何。
可事实就是这样。
好似永远也逃不掉这个噩梦。
应璟决勉强勾了下唇,对着他们道:“小舅舅看不见你们,也听不见我们说的话。”
仇澈从京城的酒糟糠回来,刚走到卧房门口,就听见了这句涩然的话,他顿住了,扶在门框上,另一只提着酒绳的掌心无声攥紧,在掌心硌出了深深的痕迹。
房间内也是一片难言的沉默。
“怎么会……”
不知道是谁呢喃了一句。
这对他们几个来说,更甚于第一次知道连慎微五感近乎全失时的打击。
厉宁封身形踉跄了下,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师父给我放血的缘故。”
他措辞混乱,“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风恪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都别急,情况未明,等我分析出来了再说。”
他偏头看向应璟决,安慰似的拍了下他的手,“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他刚才问那碎瓷片的事,应璟决还没说,被后进来的厉宁封几个打断了。
应璟决望了眼桌子旁边还没有清扫的瓷片,脸色更白了。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万一小舅舅,就是想喝杯水呢。
只要一想到在脑海里一闪而逝的那个念头,应璟决心里就发寒。
他抿了下干涩的唇,“我发现小舅舅醒了的时候,他…摔碎了桌上的瓷杯,然后他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我想伸手去扶他,然后就看见小舅舅摸索了几下,把手伸向了碎瓷片,那不是捡起来的姿势,是想抓握的动作。”
他其实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的,可真到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意。
“……我怀疑…他想自戕。”
砰!
仇澈手一松,酒坛摔在外面的长廊里。
氤氲的酒香混在冰冷的寒气中,好像渗进了血肉里,凉意叫人忍不住发晕。
空气都像变得稀薄了起来。
应璟决说完后,肩膀低下了几分。
感觉不到房间内死寂的氛围,安静的坐在床边的男人眼睛眨了下,眼帘低垂下去。
他其实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是很模糊。
眼前只有一点轮廓的影子,和耳朵里有时候传来的嗡嗡声,就像是睡梦中的幻觉。
风恪深吸一口气。
其实他隐约猜到一点。
医病难医心,心火灭了,再高明的医术,又能续多久的命。何况连慎微的身体隐患不少,不容乐观。
风恪语气郑重。
“我会试着恢复他的五感,但从现在开始,他身边不许离人,睡觉也不行,以及房间里易碎的、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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